平妃的话和范容华说的差不多,可意思却是大相径庭。一个是自己不想打扰贵妃养病主动离开,一个是好心来探病却被宫女仗势欺人的撵走。皇帝看了一眼她们,没多说什么,心里是偏向平妃的。盈贵妃从来不是个跋扈之人,而平妃也不是能受委屈的,岂能让个宫女欺负到脸上来?皇帝在心里摇摇头,他不信。至于范容华,皇帝知道她是住在瑶华宫的,可并不知道她一贯不服淑妃,所以这笔帐自然就记在了淑妃身上,认定此人是淑妃派来给盈贵妃添堵的。
“既然贵妃病了,你们就不要打扰她。”皇帝说道“你。”皇帝指了指范容华说道“贵妃病了,你既然担心,就日日去到宝华殿为贵妃诵经祈福吧,一直到贵妃病愈为止。”
“是,妾遵旨。”范容华白着脸接下皇帝的口谕。
皇帝说完后就大步走进了关雎宫,众人也都纷纷远离范容华,生怕挨着她让皇帝误以为她们是一起的,那可就不好了。皇帝此时无心理会关雎宫门口的事,无他,他在关雎宫正殿门口被拦下了。
“陛下请留步。贵妃娘娘有话要奴婢转呈陛下。”春莺原本是跟在皇帝身后几步的,此时突然三步并作两步,抢先皇帝进入正殿前跪在皇帝的身前,与她一同阻拦皇帝的还有盈贵妃身边的另一名宫女冬雀。
“说吧。”皇帝准许道。
“妾无才无德,仰赖陛下圣恩忝居贵妃之位数载,然日夜寝食难安,深恐德不配位,有负天恩。妾思知,只觉如芒在背,一日不得安宁。妾本蒲柳,资质愚钝,近日尤感心力交瘁,难堪重任。六宫事物繁杂,妾虽夙夜匪懈,犹有不能及,以至于祥鸾宫起火,险些殃及皇嗣,以至于宫中留言四起,言妾不堪贵妃之位,妾深以为如此。今妾病躯残身,难堪大任,恐至宫闱失宁。故伏乞陛下念及妾多年侍奉之情谊,准妾辞去贵妃之位,退居盈妃,迁回碧霄宫静养,如此,上可不负陛下天恩,下亦可安抚后宫,与妾也可求一份安宁,请陛下恩准。”春莺将盈贵妃的话复述给皇帝听后,俯身以头贴地,静听圣裁。
“朕不准。”皇帝沉声说道。
春莺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身形丝毫未动,依旧保持以头贴地的姿势。
“你去告诉贵妃,朕。。知道她的委屈,你让她放心。”皇帝说完后,深深的看了一看盈贵妃寝殿的窗棂,他知道,贵妃就在那里头,只是不愿出来相见罢了。
“贵妃病了就好好歇几日,歇好了再为朕分忧不迟。她既不想见朕,朕就回紫宸殿去了。你们进去伺候吧,别让她身边无人。”说完,皇帝转身离开了。
皇帝走后,盈贵妃生病了的事就传遍了前朝后宫,当天下午,唯一一个登门探病成功的只有德妃连暄妍。她被春莺迎进了徐蕙的寝殿,一进去就看见半躺在床上的徐蕙。此时的徐蕙唇色苍白,两颊泛着不自然的红色。因在病中并没有将头发梳起来,一把青丝只松松的绾了个髻子,全靠一只珍珠钗固定,其余的全散在肩头,有几绺还垂在颊边。身上也只着了月白色的中衣,那一床绣着缠枝芍药纹的锦被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压垮一样,如此孱弱的徐蕙还是连暄妍第一次见。
“你这是怎么了?真病了?”连暄妍急急的问道,手也探向徐蕙的额间。
“怎么这么烫?太医呢?陈青囊呢?”连暄妍问道。
“咳咳,连姐姐。。。咳咳”徐蕙委屈的看向连暄妍想要说什么,却被咳嗽打断了。
一旁守着的夏蝉忙上前给徐蕙拍背,喂水,春莺趁机对连暄妍解释道“娘娘自那日回宫就有些不适,强撑着主持了万寿节,昨夜回宫后就起烧了。娘娘怕忌讳,不许奴婢们请太医,一直硬撑到今早,实在撑不住了才请了陈太医过来。午膳前吃了药,如今已经好些了。”
“原来如此。”连暄妍说道。“你不舒服就该早早的请太医来看,怎么能自己硬撑着呢,若是耽误了可如何是好?宫里的人不少,哪个就要你自己硬抗?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不过一个万寿,你不在,他难道还能打杀你不成?别人的事哪有自个儿身子重要?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理不清?”连暄妍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说道。
“连姐姐,你能来看我,我的病十分就有九分好了。”徐蕙高兴于连暄妍并没有和她疏远,不仅上门探病,还能“数落”她。
“你呀,就是嘴甜。留着这些话唬旁人去吧。”连暄妍并不听信徐蕙的好话,依旧不放心的叫来陈青囊,当面询问他徐蕙的病情到底如何,得到了“操劳过度”,“忧心惊惧”,“郁结难舒”的话后,长叹了一口气,让陈青囊离开了。
随着陈青囊一起退出去的还有屋内的其他人,一时间寝殿里只剩下卧床的徐蕙,和坐在床沿上的连暄妍。
“你的这些病症,宫里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如此。”连暄妍说道。“只是,你一贯性情疏朗,并不是个气性小的,怎的这次竟然因此病了?”连暄妍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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