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刚过完,前朝就有选秀的呼声。确实,楚珩的后宫已经有五年没进过新人了,上次进人还是元启十二年的事。皇帝要选秀,就得有人操持。太后和皇后都不在了,贵妃也出宫清修,后宫里位份够的,能主事的只有盈德妃和淑妃。对于选秀的态度,徐蕙其实是没什么所谓的,位份她有,宠爱她有,皇嗣她有两个,除非进来个家世极好的天仙,不然很难威胁到她的地位。淑妃则不同,她更想硬引入一些新人以此来冲淡盈德妃对皇帝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再抱养一位皇嗣,给三皇子作助力。选秀的事急不得,就算皇帝今日下旨,从秀女的登记、初选再到进宫复选,就是只在京城范围内选适龄女子,没有一两个月徐蕙也见不到她们的面,更不用说若是全国范围的大选,那更非得大半年的时间不可。
这天皇帝事下午到达碧霄宫,落座后被盈德妃伺候着喝了一盏银耳汤,垫补了两块茯苓糕。吃饱喝足了开始说起前朝大臣纷纷上折子催他选秀。
皇帝抱怨归抱怨,盈德妃一句话也没接,就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听着。皇帝说了一大通后反应过来,身旁安静的厉害,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陛下要妾说什么呢?”盈德妃给皇帝递了一盏茶,让他润润喉咙。“说妾不愿意陛下选秀?”
“难不成你愿意?”皇帝挑眉问道。
“愿不愿意的,选秀都是国之大事,哪有妾插嘴的余地?若陛下与妾是一对平凡夫妻,妾自然敢说。”盈德妃白了皇帝一眼说道。
皇帝少见自己的爱妃如此模样,顿觉很有趣味。拉着盈德妃,逼着说了好些“算话”才罢休。
“其实,朕也不想选。”皇帝总算是说了句心里话。“可就像你说的,选秀不仅是为朕选后宫,更是与前朝息息相关。朕虽然是皇帝,可有时候想要办成一些事难免也要迂回些。”
“前朝的事,妾不懂,妾只是心疼陛下。不论此番选秀与否,妾都希望陛下能够心想事成。”盈德妃抬手抚平皇帝紧皱的眉心,柔声说道。
“好,借你吉言。”皇帝说道。
第二日,圣旨下达,着大齐全境范围内,五品以上官家女子,年龄在十五岁至十七之间,未定亲、无重孝、身体康健、样貌端正者一律经当地审查后上报京城,由盈德妃和淑妃一起初选后,定下复选名单。五月初五,复选秀女们进宫小住,五月二十,定下最终当选的名单。
三月初,秀女们的画像已经进京了,数量不算多,只有五十余幅。徐蕙看了看,很快发现了一些端倪。徐蕙有想过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淑妃,看看她的意思,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徐蕙和淑妃分别看了几天的画像后,二人相约在储秀宫一块儿商议商议,顺便看看储秀宫的现状,也好为迎接新一届的秀女做足准备。
“盈德妃可有选出参加复选的秀女人选?”淑妃问道。
“淑妃选好了?”徐蕙没回答,而是反问道。
“差不多吧。”淑妃挑挑眉,说道“这是我选的名单。”淑妃示意素裳递上名单。
春莺接过名单再双手呈递给自家娘娘,徐蕙展开名单看了看,上头的人选大概有二十余人,后头都标明了父兄的官职。徐蕙边看,边在心里比对,这份名单和自己选出的人选相差不大。很显然,淑妃也明白了皇帝此次选秀的目的。
徐蕙也将自己选好的名单拿出来交给淑妃,淑妃看后很是诧异,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我看就这样吧,都在单子上的就进复选,不在的就黜落。你看如何?”淑妃问道。
徐蕙回忆了一下两张名单的具体内容,点头表示同意,关键的人在名单上就好,其余都是可有可无的人选,不影响大局。
二人又一块在储秀宫走了走,当初徐蕙选秀时的掌事嬷嬷田嬷嬷还在,依旧是掌事嬷嬷,伺候过徐蕙的翠湖,成了田嬷嬷的助手。她们二人也陪着两位娘娘一块到处查看,田嬷嬷弯腰跟在后头,边走边介绍如今储秀宫的情况,心里感叹:当初这位可不是身份最高的,这些年里,那些身份高贵,容貌出众的女子都走上了不同的路,不知道这位能不能笑到最后?在看一眼身旁的翠湖,这是个有运道的,将来储秀宫就是她的天下了。
从储秀宫出来,徐蕙和淑妃分别登上各自的肩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在岔路口分开后,淑妃没忍住和素裳说起刚才的名单。
“本宫有哥哥透过来的消息才能选出这样一份名单,盈德妃那里难道也接了宫外的消息?她家不是文官吗?”淑妃不解,又不愿意承认盈德妃比她更会揣摩圣意。
“许是陛下示意的呢?”素裳猜测道。
“陛下就这么宠爱她?为了给她揽功劳,什么都不透给本宫。若本宫没有接到哥哥的消息,岂不是又输一局?陛下好生偏心。”淑妃埋怨道。
“娘娘慎言啊。”素裳生怕自家娘娘脾气上来,再说出更不敬的话,这毕竟是宫道上,让人听去了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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