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去世尚不满百天,甘泉宫里还在挂白,陈采女在毓符宫为皇帝生下了第七个皇子,升做宝林了,封号兴。人人都过去庆贺这一喜事,唯有住在甘泉宫的李宝林去不得,盖因她是甘泉宫的人,还得为贤妃守孝呢。
“真是晦气。三个月不能得见陛下,陛下还能记得我是谁?”李宝林贴身宫女抱怨道。
“小主别着急。您想啊,如今甘泉宫里只剩下您一人居住,正殿和两座偏殿都空着,这甘泉宫里就等于是您做主了,再没人能辖制您了呢。”杏花安慰道。
“你懂什么?甘泉宫没有主位,但凡有点事都要我来担着了。就我这宝林的位份,能担多大事?其他的主位娘娘若有个不高兴,一手指头就能摁死我!”李宝林到底读过几本书,这些日子还算得宠,见识过宫里的顶红踩白,哪有不着急害怕的。
“那小主的意思是?”杏花被这么一说,也没了主意。
“自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要么我搬走,去有主位的宫殿,要么就是有人搬过来,住进正殿。”李宝林说道。
“若是来了一位得宠的主位娘娘,又或者不好相与的,您可怎么办啊?”杏花还是觉得,就她们主仆住在甘泉宫才好呢,没人管,多自由。
“那也比丢了小命强。”李宝林还是很清醒的。不管杏花怎么想,李宝林才是主子,她定了方向,杏花也只好跟着一起发愁,想办法。
李宝林这边想着要人搬进甘泉宫,徐蕙那头想的是如何处置容美人。
“我想着让她挪出去,只是还没想好挪去哪。”徐蕙说道。
“挪去哪都不好。她是刘氏的表姐,又入了柳妃的麾下,早晚要反咬你一口。前些日子宫里就有不少风言风语,说刘氏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都在忙贤妃的丧仪,如今又是七皇子出生,这才没人再理会。等过了这段日子,她们估计还要用刘氏做文章。”连暄妍说道。
“姐姐说的是,是我妇人之仁了。就怕我这边料理的容美人,那边柳妃又要拿她继续做文章了,说些两姐妹都葬在我手之言。”徐蕙都能想象那些话是如何说的。
“只要陛下信你,何惧之有?”连暄妍说道。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只怕到时候陛下不相信也不得不信了。”徐蕙说道。“还是要从长计议。若是挪不走,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吧。”
“这是个法子。只是你当心灯下黑,别害了孩子们。”连暄妍提醒道。
“我知道,姐姐放心吧。”徐蕙点头道。
皇帝再来碧霄宫时,十次有七八次能看见太医或医女们出入,每次都是去后殿容美人处,要么看诊,要么送药。
“容美人到底如何?若病的严重还是要挪出去才好,别过给你和孩子们。”皇帝和盈昭仪说道。
“多谢陛下惦记,妾也是忧心此事,已经不让乳母和照顾皇子的宫人们往后头去了,容美人的宫人们也不许她们往前头来。妾单拨出几人给她送东西,让他们单独一间屋子住着,跟孩子们隔的远远的。只是挪她出去,妾心里总是不忍。当初是妾求了陛下让她搬来同住的,如今她病了,就要让她离开,妾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盈昭仪详尽的说了自己的安排。
皇帝听了,只觉得盈昭仪太过心软,说道“朕会再问问太医,若她的病实在严重,还是要挪出去才是。你心软,朕可不能看着她害了你和孩子们。到时候你哭也没用,嗯?”
“是,一切但请陛下做主吧,妾实在是。。。”盈昭仪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有异议。“只是,陛下打算送容美人去哪个宫呢?”盈昭仪问道。
“宫里如今没有适合养病的地方,还是送去行宫吧。那里好山好水,正适合滋养身体。”皇帝想了想说道。
“这。。。”盈昭仪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吞吞吐吐做什么?你什么话朕没听过?”皇帝拉着盈昭仪的手,摩挲着玩儿,不甚在意的问道。
“行宫是好,可不太适合送容美人过去吧?”盈昭仪试探着说道。
“嗯?”皇帝在美人怀里昏昏欲睡,发出一个模糊的鼻音。
“您困了?那您先睡吧。妾不吵您。”盈昭仪注意到皇帝似乎是困了,停住了这一话题,哄着皇帝先休息。
“你说吧,朕不睡。”皇帝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赶走困意。“朕等下还要见人 正好和你说说话,醒醒神。”
“是,那妾接着说了。”盈昭仪一边给皇帝按按头,一边说道。“容美人的表妹,原先的悦才人刘氏,就是在行宫没得。宫里已经有人觉得是妾致使了行宫副官事汪春害死了她。如今再把容美人送过去,妾实在是怕她们的话更难听了。”
“无稽之谈。”皇帝说道。“刘氏因何伏法众人皆知,还有此传言必然是有人想要栽赃于你。你呀,怎么不早点告诉朕?白白的自己和一个人担惊受怕?”皇帝一想到盈昭仪独自担心,夜不能寐,心中就涌起无限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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