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蕙有孕,自然不能侍寝,空出来的日子很快就被几位还算得宠的小主瓜分掉。这里边儿得了最多机会的是张充容。张氏原本就长得和宫里其他女人不同,眉眼都是英气那一类的。原本不是男子偏爱的长相,可放在这个个柔婉如水的女人堆里,反而更凸显她的与众不同。张氏又爱舞剑打拳,身体也比别人更硬朗,故而皇帝很愿意和她一块儿到宫内的跑马场去,或是跑马,或是打马球。
只是皇帝的性子天生就爱新奇的事物,再说他也没时间总去马场啊,渐渐的张充容的恩宠就没那么多了。正在此时,盈婕妤有孕了。对比别的妃嫔在皇帝面前要么“柔顺无骨”,要么撒娇卖痴,皇帝宁愿去毓符宫看张充容舞剑。更何况,行宫回来后,张充容竟然学会了鼓上舞。一曲胡璇下来,看的皇帝眼花缭乱,频频鼓掌。
“好!极好!不想爱妃还有这等技艺。”皇帝笑着看人从鼓上下来,走到自己跟前。
“回陛下,妾也是新学的,搏陛下一笑罢了。”张充容带着微喘说道。
“好,朕很喜欢。去换了湿衣服吧,免得着凉了。”皇帝体贴的说道。
“是,多谢陛下关怀,妾这就去。”张充容带着些羞意离开。可等她换好衣服再出来,被告知皇帝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了,收拾了吧。”张充容吩咐道。
“小主这是何苦?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身边的紫电心疼的看着还在微喘的自家小主。
“即便我不跳这一出胡旋舞,陛下也不会多留的。”张充容有些没落。“我如今跳了,也许陛下还能多记得我一些。再说,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单打独斗,你看那些号称独善其身的,哪一个不是失宠的结局?我没法子能恩宠不衰,那为什么要拦了别人的路?近日我的一点善意,也许来日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了。”
“可小主跳了胡旋舞,陛下也未必能去长春宫啊。”紫电还是不理解张充容的做法。
“他会去的。”张充容肯定的说道。
就如张仲英想的一样,皇帝看了她的鼓上胡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翩美人。太极宫中,若说谁的舞技最好,翩美人敢称第二那就无人敢称第一。
皇帝到达长春宫时,正是晚膳时候,翩美人用过晚膳又看了一遍五皇子,闲来无事,正在院中漫步轻舞。没有乐声,没有鼓点,只有月下树影间翩翩起舞的佳人。
翩美人舞了多久,皇帝就看了多久,知道有宫人路过出声请安。轻舞的佳人闻声看来,脚下、腰间仍是舞蹈的姿势。皇帝走上前去,揽住翩美人的腰将人扶起,二人一同回了后殿。
“后头灯灭了?”悫嫔问道。
“是,已经灭了。”佩儿答道。
“那咱们也睡吧,明日还有一场好戏呢。”悫嫔轻笑着说道。
“是,奴婢们服侍您歇下。”佩儿招呼环儿一块上前服侍悫嫔梳洗睡下。
这一夜的长春宫,除了裴充容外,都睡得不错。第二天是沐休的日子,这一日皇帝不必去上朝,可以晚些起来。翩美人服侍着皇帝梳洗之后,二人一块儿用了早膳,等皇帝离开时,翩美人,已经是翩容华了。
“妾恭送陛下。”翩容华在殿门口恭送皇帝,直到看不见皇帝的背影为止。
楚珩的心情还不错,翩容华产后恢复的极好,腰肢依旧纤细柔软。不知道是不是练舞的原因,翩容华在床上时总是柔软的不可思议,什么姿势都不会喊疼。这宫里若说谁最娇气,那盈婕妤一定榜上有名。手劲儿稍微大一点儿,她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你,虽然不看疼,可无论哪个男人被那双眼睛看上一眼,都是下不去狠手的。想到盈婕妤,皇帝意识到自己有几天没去看过她和孩子了。正好今日没什么事,要不就去碧霄宫看看吧。
皇帝想的入神,就没注意迎面的来人。等到被撞了个满怀还听见耳边娇滴滴的请安声“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皇帝低头一看,原来是偏殿的裴充容。
“免礼。爱妃怎么如此匆忙?撞到朕还好,若是撞到有孕之人可就是罪过了。”皇帝皱着眉头说道。
宫里如今有孕的只有盈婕妤,裴充容听皇帝这样说,当即就有些不高兴,只是忍着不敢发作。
“是妾莽撞了,陛下无怪。妾也是急着想见陛下,陛下,您已经许久没来看妾了。”裴充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跟皇帝撒娇。
若是平日,皇帝可能还乐于跟她调笑几句,顺势去她的偏殿坐坐。可如今皇帝满脑子想的都是盈就妤和孩子,就敷衍了一句“朕今日有事,改日再来看你。”的话,快步离开了长春宫。
皇帝前脚从长春宫离开,后脚碧霄宫就迎来了请脉的陈青囊。皇帝来时,正看见他在外间的桌上写药方。
“盈婕妤可有什么不妥?”皇帝有些担心的问道。
“启禀陛下,盈婕妤娘娘并无不妥。这是臣写的药膳方子,是给娘娘进补用的。”陈青囊赶紧起身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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