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才人搬去长春宫后身体一天天好转,与此同时宫里也传出些风言风语,说祥鸾宫的位置不宜生养皇嗣,故而贵妃才会怀胎八月还是小产,翩才人也是跟着遭殃了。这些言语传的越发厉害,引得贵妃在祥鸾宫发了好大的脾气。碧枝她们实在是劝不住,只能往宫外将军府传信儿,希望将军夫人能进宫劝劝贵妃。可偏偏此时的将军府亦有大事发生,苗夫人实在是脱不开身。
贵妃在祥鸾宫的火气再旺,也烧不到长春宫。自从翩才人到了长春宫日子就过的很舒心。居于主殿的悫嫔性子宽和,虽是公主之女陛下的正经表妹,但却不是个爱掐尖儿的。对待翩才人也是关怀备至,不仅份例上多有贴补,平素也不曾管束她出门,二人相处极为和睦,一同盼着翩才人的孩子出世。
反观东偏殿的裴充容就有些落寞了。原本长春宫里最有希望第一个住进主殿的应该是她,可不知怎的,皇帝竟然先擢拔了何氏,还给了她一个孩子。虽说裴充容也不屑养别人的孩子,可陛下此举无异于告诉满宫之人她裴明珠不如何灵媛,这是裴充容不能忍受的。裴明珠出身裴氏,虽然是京中的旁支,可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自闺中起,不论是世家还是清流的姑娘,没有一个比得上她裴明珠。如今的悫嫔也罢,张充容也罢,哪个不是跟在自己身后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怎么入了宫,自己反而落了下成呢?明明刚进宫时陛下还是很爱见她的啊?裴明珠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失了皇帝的宠爱,就算自己可以不在意,家中也绝不会允许,毕竟不论是京中的裴氏一族还是远在河东的裴氏嫡枝近些年都有适龄的姑娘,若是自己不中用,家中怕是要再送人进宫了,那个慎才人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自己绝对不愿意落到皇后如今的境地。
这边裴氏想着如何争宠,那边张充容也没闲着。自打除夕夜宴当晚,皇帝带她回了紫宸殿,张充容就一直颇得皇帝宠爱,这让她不免有些飘飘然了。可悫嫔的突然晋位一下子让她清醒过来,皇帝宠爱谁不代表他一定看重谁,位份,皇嗣才是这后宫的立足之本。张父已经做到大理寺卿,是正三品的官职了。再往上就是正二品的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宰相了。由于本朝一品往往是虚职,大多数都是死后追封的,活人能做到最大的官就是宰相,张父只差一步之遥。说是一步,可实际上绝大多数官员一辈子也走不上去。六部、御史台、大理寺等等这些部门的最高长官们都可以是宰相的人选。若是皇帝心血来潮越级任用也不是没可能,那样竞争的人就更多了。张家此时送女进宫,就是存了些指望的。父女二人相辅相成,都希望能再进一步。
宫中流言愈演愈烈,终于太后出手了。她先是叫了淑妃去长乐宫说话,第二日淑妃就上表皇帝说自己精力有限,又要处理宫务,又要照顾三皇子,实在是分身乏术,请陛下再指派一人共同分担。皇帝收到上表,表示贵妃的身子已经痊愈了,宫务还是按照之前那样分配,即贵妃负责尚宫局和御膳房两处、淑妃负责尚仪局,柳妃负责尚器局,安妃负责尚衣局。从此后宫中又回到了四妃共掌宫权的时候。
贵妃重新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打杀了一批传闲话最多的宫人们,一时间后宫中板子声不断,祥鸾宫不详的话也就再也没人敢说了。
这一日皇帝下午来到了碧霄宫,和四皇子玩了一会儿后,让人将孩子抱下去了。他拉着盈婕妤的手细细摩挲,面带着微微的倦意。
“还是你这里舒坦。你能静下心来陪着朕,不像有些人不是要弹琴就是要舞剑的。虽然也都不错,可朕有的时候真没心情应付她们。”皇帝闭着眼和盈婕妤抱怨道。
“陛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有人要给妾弹琴舞剑的,妾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嫌烦?”盈婕妤没有顺着皇帝的话说旁人的不是,反倒羡慕起来。
“是,你爱看那些。每次宫宴朕看你都看的仔细。”皇帝笑着说道。
“诶呀,陛下,原来您每次都不看表演反倒看妾吗?妾有没有失依的时候啊?”盈婕妤小心的问道。
“呵呵,没有,蕙儿每时每刻都很好看,让朕看不够。”皇帝看着盈婕妤的眼睛说道。
“陛下,妾也看不够陛下。”盈婕妤回望进皇帝的眼眸,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当夜皇帝歇在了碧霄宫。
帝妃二人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第二天一早皇帝起床时觉得精神抖擞,可见昨夜歇的极好。盈婕妤也起身伺候皇帝梳洗。皇帝看她踮脚给自己扣扣子的样子,想起来盈婕妤刚进宫那一年,每每侍寝后都很难起身,不禁笑着说道“蕙儿长大了,身子也越发好了。如今也起得来伺候朕穿衣服了,朕心甚慰。”
“陛下,您说什么呢?”盈婕妤听见皇帝的话脸色一下就红了,扣子也不扣了,甩手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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