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夜自然是留在了碧霄宫。第二日天送走了皇帝,冬雀一边给徐蕙梳头,一边略带思索的说道“昨日在太液池旁,奴婢站在亭外,猛的看过去,那个苏采女有的角度和娘娘很是相像。”
“真的?”徐蕙问道。
“真的。”冬雀点头肯定“不仔细看的话,和娘娘初进宫时很像。只是细看过去就很快发现不同。娘娘时气质高洁,贵气逼人。那个苏采女嘛一看就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你今早吃什么了?嘴这样甜?”徐蕙被冬雀的马屁拍的笑个不停。
“冬雀说的不错,哪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和娘娘相提并论呢?更何况是个没规矩的。”昨日夏蝉也在,眼见苏采女没有给自家娘娘和端贵嫔行礼,心里早就存了怒气,只是碍于皇帝也在场才没有出言呵斥。
“那你说说,她长得真的和我很像?”徐蕙还是好奇。
“样貌上确实有些形似,只是神态上差的太多。反正奴婢是一眼就能分辨的。”夏蝉说道。
“这样啊。。。”徐蕙若有所思道。
这厢碧霄宫在讨论苏采女,那边苏采女的反常也引起了同住一宫的其余两人的注意。原先苏采女常常出去闲逛,打得什么主意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可今日早膳过后,后殿那边一直是房门紧闭,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
“你说,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因为昨日的事觉得丢脸,不愿出门?”何容华对裴充容问道。
“谁知道呢?理她做什么?她不出去更好,省的丢了长春宫的脸。”裴充容不甚在意的说道。
“说的也是。对了,我下午要去长乐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你要一起去吗?我记得你家里也算是和太后娘娘有些亲戚的吧?”何容华提议道。
“那算是什么亲戚,早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了,你们家才是正经的亲戚呢。都知道太后娘娘喜静,我就不去打扰了。”裴充容婉拒了何容华的邀请。
“那好吧。”何容华也不再多说什么。
用过午膳又歇了个午觉,何容华领着宫人带上自己亲手做的绣品往长乐宫去了。何容华一边走一边回想起进宫前母亲说的话。
半年前 清河大长公主府
“我已经和太后娘娘表明了想要你进宫的意思,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同意了。”清河大长公主对女儿何灵媛说道。
“女儿一定要进宫吗?”何灵媛对于后半生都要生活在皇宫里还是有些害怕。
“为母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也没有同胞的兄弟,将来为母去后爵位要么由你父亲的庶子继承,要么过继何家的旁支到我的名下。我都不愿意。”大长公主淡定的说道。
“我和你父亲是被迫的一对怨偶,因为先帝的一道旨意不得不绑在一起过一生。所以等到将来,我会提前上书朝廷,将公主的爵位归还。皇家看在这个爵位的份上也绝不会亏待你的。”大长公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到如今我才明白,女子嫁人后就不再是自己了。是妻子,是母亲,是管家,是丫鬟,是什么都有可能,就唯独不会是自己。即使我贵为公主也改变不了什么。”大长公主保养得宜的面容中也不免透露出一些沧桑。
“女儿还是不懂。”何灵媛并没有理解母亲的意思。
“那就再说明白些。女子嫁人就好比赌局,赌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赌输了,那就是一生凄凉。但进宫不同,你也许不会赢,但也绝不会输。你也许不会拥有从一而终的丈夫,但他能保你荣华富贵;你也许不会有亲生的儿女,但也不必负担传宗接代的重任。以为母的大长公主身份,上到陛下、太后和各宫妃嫔,下到宫女内监,都会给你三分薄面,你会安稳一生的。”清河大长公主干脆明白的和女儿讲清楚利弊。
“就像平婕妤那样?”何灵媛问道。
“你会比她过的更好。”大长公主承诺道。
“好吧,女儿听母亲的。”何灵媛被说服了,答应进宫。
何容华把母亲的话回忆完,也就走到长乐宫门口了。宫人见到她,通报后将人请了进去。何容华一边往殿内走一边越来越明显的听到殿内传来的说话声。等她迈入殿门,就看见一个小人儿正坐在太后娘娘怀里,一旁陪着坐的正是盈婕妤。
“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无极。给盈婕妤娘娘请安,娘娘万安。”何容华下拜道。
“快起来。坐到哀家跟前来。”太后笑着叫起。
盈婕妤看到何容华来了,赶忙将太后怀里的四皇子接过来。何容华起身谢恩坐下后,太后端详了她一会儿说道“和你母亲长的很像。”
“是,见过妾的人都这么说。能和母亲相像是妾的福份。”何容华说道。
“嗯。你母亲清河大长公主是个厚道人,既然你已经进宫了,就安心在宫里过日子吧。”太后说道。
“是,妾明白。”何容华说道。
“那就好。”太后满意的点头说道。“等会儿留下来陪哀家一块儿用晚膳。”太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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