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紫宸殿里就送来了赏赐。虽说皇帝想要给徐蕙晋位的意思被暂时打消,可送来的赏赐都是按照婕妤的位份来安排的,并带来一句口谕:碧霄宫可开正殿以备盈嫔生产之用。
“小主大喜。”春莺接赏赐接的胳膊都算了,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高兴。“喜,都喜。等会儿你就把东偏殿的人都叫进来,我给他们发赏。”徐蕙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春莺答道。
紫宸殿有了动静,紧接着就是长乐宫和凤仪宫。再之后,祥鸾宫、瑶华宫、甘泉宫、延庆宫等有主位娘娘的都送了赏赐过来,柔福宫也罕见的有人送赏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萍儿。徐蕙和萍儿一番交谈很快明白了她的来意。在确定了盈嫔和端充容的心意不变后,萍儿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碧霄宫。
其余各宫也皆有赏赐和贺礼送来,忙完这些,终于能消停一阵子了。
春莺按照徐蕙的吩咐讲东偏殿所有伺候的人都叫屋里,站不下的就站到门口和院中。徐蕙坐在主座上看向地下跪着的宫人黑鸦鸦的头顶。
想当年刚到碧霄宫时,伺候自己的不过两手之数,如今竟然连正厅都站不下了。徐蕙开口说道“你们中有的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有的是我一进宫就跟着伺候的,还有的是我升了嫔位后才来的。但不论如何,你们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的人,我只要求一点,那就是忠心。只要你忠心,我绝不会亏待你。可若让我发现谁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来害我,也绝不轻饶!”
“奴婢/奴才等不敢绝不敢有二心。”底下齐刷刷的回答。
“好。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多的我也不说了,只一句话,忠心伺候的有伤,敢有二心的慎刑司也不是白放着的。”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我有孕了,是碧霄宫的大喜事。近身伺候的每人赏银五十两,次一等的每人赏银二十两,粗使洒扫的每人也赏银十两。宫女们找春莺领赏,内监们就找季安即可。”
“奴婢、奴才等恭贺小主大喜,多谢小主赏赐。”有赏银,大伙儿更高兴了。众人推出去后,徐蕙吩咐春莺去取钱,“除了在我这里伺候的,只要是碧霄宫的宫人你都去给他们多发一个月的月钱。尤其看清楚,哪些是在正殿伺候的。”
“是,小主放心,奴婢明白。”春莺点头称是,下去办差不提。
徐蕙有孕不满三个月,连暄妍那边又快要临盆,二人都不好随意走动。每日只好派了宫人互相传信儿,以安对方的心。连暄妍本就不善画,又加之孕晚期精神不济,送来的笺子往往是素的,只捡紧要的话说,多是自己孕期的经验一类,徐蕙的则不同。且不说她本就善画,如今被春莺几个管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正是无聊的时候,所以笺子制作的极为细致。不仅画的精美别致,上书的也往往是反应当日心情的小诗,或者摘抄的佳文佳句一类,很是赏心悦目。有几次皇帝看见了,都觉得好,拿走了好几张,说是要当书签用。
正当徐蕙一遍找事情打发时间,一遍掰着手指头算连暄妍临产的日子时,该来的还是来了。
元启五年正月二十八一大早,景福宫里突然传出消息,端充容发动了。
“盈嫔小主快去看看我家小主吧,有人冲撞了我家小主,小主跌了一跤,如今被扶进产房去了!”连暄妍身边仅次于锦屏的锦帘跌跌撞撞的跑进碧霄宫,向徐蕙哭喊道。
“什么!”徐蕙嚯的一下起身,眼前黑了一瞬间。
“小主!”春赶忙上前扶住她,“小主别急,咱们这就过去。”春莺没有劝阻徐蕙不要去,反而积极的帮她更衣。
“不必那些繁琐的东西,大氅、兜帽取来,再拿那双鹿皮的棉靴来。还要手捂子和手炉。”春莺极快的分配着任务,夏蝉、秋雁和冬雀麻利的取起来了。
徐蕙一遍更衣一遍对锦帘说“你仔细说来,是谁冲撞的连姐姐,如今到底什么情形。”
“是”锦帘镇定了一些快速说道“小主今早起来觉得屋里憋闷就走到院子里散散,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宫女一下子将小主扑倒在地。好在锦屏姐姐垫在了小主身下,其余人听见动静赶忙出来扶起小主。锦屏姐姐吩咐奴婢来给您报信,说我们小主就指望盈嫔小主了。”说着又哭起来。
“我知道了,你现在立刻回去景福宫,那里一定需要人手。我随后就到。让你们宫里的内监将人看住了 ,不许她寻死。”徐蕙冷静的说道。
“是,奴婢这就回去。”锦帘行礼后,飞快的往回跑。
“春莺、秋雁和冬雀都跟我去,留夏蝉看家。”徐蕙说道“季安你先去太医院叫陈太医,让他带上药箱也去景福宫。之后你再带着人到景福宫来,不要让任何可疑的人和事逃过你的眼睛。”
“是,奴婢/奴才遵命。”众人领命各司其职。
徐蕙到达景福宫时,帝后和众妃嫔还都没有来。就见院中央五花大绑跪着一个宫女,嘴也堵的严严实实,看见徐蕙来了,一脸惊恐的不停摇头。徐蕙此时没时间理会她,径直进了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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