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天还没亮,皇宫内早早就忙碌起来。五更天的鼓声还没响完,徐蕙就已经起床了。平日磨蹭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今日是绝对不行的。由春莺几个服侍着抿了一口水,再用了两块顶饿的实心糕点,就赶紧坐下梳妆了。
太极宫前面,徐父同众大臣一起早早的就在广场上恭候圣驾。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天边渐渐白了,太阳升起的一刹那,司礼太监终于高声唱道“皇上驾到!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广场上的所有人一起跪下,高声向这位大齐朝九五至尊行礼。
“起!”
“再跪!”
“起!”
“再跪!”
“众卿平身!”三跪九叩之后,皇帝终于开口道免礼。
今日的大朝会更多的是礼节性的,皇帝行程忙碌,没人会在今天找不自在。与众大臣演完君臣和睦,就该领着后宫嫔位以上的妃子往奉先殿磕头了。徐蕙等品级不够的妃妾就在自己宫内的院子里,朝奉先殿的方向站好,由司礼监的太监引导着,按照固定的时辰向奉先殿方向行跪拜礼。穿着繁复的宫装,顶着华贵的珠宝,在冬日的寒风中连个软垫也没有的三跪九叩。好容易送走了司礼的太监,徐蕙还不能休息,领着蒋宝林步行到长乐宫去向太后请安。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契的加快了脚步。不为别的,就为了比皇后和贵妃等去跪了奉先殿的人早一步到长乐宫,这才能显出自己的恭敬和孝顺来。紧赶慢赶的到了长乐宫,门口没看见皇后的凤辇,徐蕙和蒋宝林都松了一口气。两人由陪着来的宫女一一检查了妆容和衣着之后,徐蕙上前一步,请守门的宫人通报。
许是看在徐家与魏国公府好歹算是亲家的缘故,徐蕙被请进了长乐宫的大门,蒋宝林也跟着沾光,一同进来了。进宫三年了,蒋宝林还一次没进过长乐宫的大门呢,这次能进来,让她有些兴奋的同时更多的是嫉妒。嫉妒身边的盈容华有比自己更好的家世,又得皇上看重,如今还和太后娘家攀上了亲,将来。。。
徐蕙不知道蒋宝林的小心思,就是知道估计也不在意。她进宫来就没想过交朋友,更何况是和自己一宫的其他嫔妃,那是注定的死敌。能与连暄妍结下这样的情谊已经是万幸,怎么还敢奢求其他人?
徐蕙进了长乐宫,由宫人引着在殿门口磕头。本以为还和之前一样,磕完头就能告退了,不成想,荷嬷嬷走了出来,拦下即将要告退的徐蕙。
“盈容华请留步。”荷嬷嬷说道。“太后娘娘正和魏国公夫人说话,请盈容华也去说说话儿。”说完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蒋宝林,笑着说道“也请蒋宝林到偏殿坐坐,歇一会儿。那边也有几位小主在喝茶呢。”
蒋宝林听了,一脸的受宠若惊,忙不迭的点头说好,跟着宫人就过去偏殿了。徐蕙无法,只得也笑着说道“那就劳烦嬷嬷带路了。”荷嬷嬷忙道不敢,遂领着徐蕙进了正殿。
进到正殿又是一番磕头行礼,等徐蕙被领到圆凳上坐下时,才有空细细打量坐在太后下首的第一位妇人,魏国公的继室,现任的魏国公夫人,魏容华的继母,自家大哥的岳母申夫人。
徐蕙在看申夫人,申夫人也在观察她。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徐家两位公子申夫人是见过的,都是仪表堂堂的俊俏儿郎。徐大人和徐夫人更是见过好几次,相貌也皆是不俗。这位盈容华可谓是集齐父母之优点,尤其是那双眼睛,玉波横流,顾盼神飞,不愧是陛下见一面就给了个“盈”的封号。
徐蕙刚坐下不一会儿,就有宫人通报“皇后娘娘来了。”
“请”太后说道。
跟着皇后一起来的自然是贵妃、云妃和柳昭仪。如今后宫妃嫔不算多,高位上的就更少。随着贤妃被贬为安妃,四妃位份上竟然只剩贵妃一人,不知眼前的人能不能有机会一跃而上呢?魏国公夫人申氏边向皇后行礼,边猜测道。
皇后一进来就看见盈容华在殿内坐着,稍一想也知道是给魏国公府的面子。只当没看见一般先给太后见了礼,又和魏国公夫人寒暄几句,才把眼光分给盈容华。好在这盈容华还算懂事,找了个理由起身告退了。看她这样知进退,皇后才把心里因为得知了云妃要晋位到四妃上的气稍稍消了些,还有人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好!
出了正殿,徐蕙叫住一个宫女,问她可知自己的宫女在何处?那宫女先是笑行礼,说了两句吉祥话,复才领着徐蕙往偏殿去了。一进偏殿,徐蕙就看见自家宫女站在连暄妍的身边,表情平静,应当是没遇着什么事。心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忙扬起笑脸走了进去。见她一进来,屋里的人都急忙站起来。徐蕙和众人都见了礼,说了些新年大吉的话,也不多坐,就和连暄妍告辞出来了。
离了长乐宫连暄妍才苦笑着说道“你是没瞧见,这些人听蒋宝林说你进了正殿没一个不酸的。尤其是那姚容华,和芳宝林二人,一唱一和的,那醋味儿都快飘到紫宸殿了。蒋宝林还一个劲儿的添油加醋。我只说了一句,都差点儿让她们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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