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是个晴朗无风的好天气。
“恭祝小主生辰大吉。事事顺遂,平安如意。”
徐蕙甫一起床,春莺就领着东偏殿大小宫人来给她道生辰贺喜。
“起来吧,多谢你们想着。我没什么能赏的,就还是赏银子吧。不论品阶,一律赏银十两。”徐蕙笑着叫他们起身,又颁赏。
“多谢小主!”这一声可比刚才的那一句恭贺真心多了。徐蕙并不在意,只转进屏风后面洗漱不提,虽然今日生辰,可还是要去皇后处请安。
刚到凤仪宫门口,就碰上连暄妍。“你的生辰礼等下我便派人送过去。”二人行平礼过后,连暄妍先祝贺了徐蕙的生辰,紧接着说道。“多谢姐姐。”徐蕙点头,二人携手进了凤仪宫。
给皇后请安后,果然第一句就是关于徐蕙的。
“今日是盈容华的生辰,本宫就送你这座送子观音吧,希望你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皇后招招手,只见一个小内监捧着一尊不大的白玉雕送子观音像走进来。徐蕙见了,忙起身谢恩。皇后做足了了中宫的大度像,更引着众人眼热盈容华的荣宠。“揽月楼那边神神秘秘的,就是本宫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布置的,想来是要给你一个大惊喜。陛下果然宠爱你。”还不等徐蕙答话,贵妃第一个开口,只见她略带轻蔑的语气说道“还能如何,陛下再宠爱也不过置办一小宴罢了。往日妃嫔们生辰,哪个不是这般?盈容华这就炫耀起来了,真真小家子气。”听了贵妃的话,徐蕙有些气恼。今日自己除了请安和谢恩,一句多的话都没说,竟也引得贵妃一番嘲讽。虽也恼恨皇后拿自己做筏子,可贵妃的说的也太难听了。徐蕙也不打算忍了,毕竟自己生辰才不要生气着过。
“妾过生辰,陛下亲自操心,皇后娘娘也送了赏赐,妾实在感激的紧。贵妃娘娘过生辰自然是大排场,想来也必定是陛下亲自操心的。等明年妾一定好好瞧瞧,也好学学娘娘的宠辱不惊。”徐蕙说完,笑盈盈的看着贵妃。
“你!”贵妃就要发难,身后的碧枝赶紧拽她的袖子。今日是贵妃自上次梦魇后第一次来凤仪宫请安,最好是不引人注意才是。只是刚刚贵妃就没忍住,现在绝不能吵起来。太医也说要平心静气最好。贵妃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也怕再引起梦魇,便顺了碧枝的意思,不再说话。只是眉梢眼角间仍藏着犀利。
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揽月楼的布置,这才将刚刚的事情查过去。皇后心里有点遗憾,没能见到贵妃和盈容华吵起来。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不容易熬过了请安,徐蕙告别连暄妍,慢慢走回了碧霄宫。刚进院子,就看见堆了一桌一地的贺礼。桌上的自然是皇帝、皇后送的。令人意外的是太后也派人送来了赏赐。徐蕙又忙忙朝着三殿的方向行礼不提。
皇帝派人送来的除了金银财宝,更有一张帖子。上书今晚戌时邀盈容华到揽月楼一观。徐蕙看了一笑,在桌前回贴写到“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拿去紫宸殿交给陛下。”写完后递给季安。
“是,奴才立刻就去。”季安双手接过,行礼退下。
紧接着,徐蕙看了太后的赏赐。是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本经书是由本朝高僧空无大师抄写并雕刻的木雕印刷版本,虽比不上大师的手抄本,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圣物”了。徐蕙吩咐春莺,将皇后赏的送子观音供奉起来,同时将太后赏的经书也供上。又指派了秋雁,一日三次上香祭拜。
接着看了连暄妍送来的礼物。是一个水晶手把件。水晶虽不如金玉名贵,但胜在晶莹剔透。粉白色的水晶被雕成一个寿桃,更妙的是这只寿桃上趴着一只玉兔,正张着嘴要吃桃子呢。
“真好看”冬雀年纪小,忍不住赞叹道。
“可不是”徐蕙没怪她多话,而是附和着说道。“就放在床头的多宝阁上吧”徐蕙玩了一会儿递给冬雀,让她去放好。
看了半天寿礼,用过午膳后,徐蕙准备好好歇个午觉。
这一觉睡的舒服极了,起床后已经申时过半了。
为了晚上赴皇帝的邀请,徐蕙提早用了晚膳。之后就是沐浴更衣,打扮自己的时候。虽说今天徐蕙是寿星,应该别人来取悦她。可谁让她不过后宫中一小小容华呢,皇帝为她操办寿宴是恩赐,太后皇后乃至贵妃等人送来的贺礼也是恩赐,就连尚宫局和御膳房今日送来的贺礼和席面也要笑着接受然后给足了打赏才行,这就是吃人的后宫。入宫半年多了,徐蕙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但其实没有。也许她一生都不会真的适应,但那又如何,只要一路走到高位去就可以了。
整理了心态,徐蕙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冬雀和夏蝉装扮自己。今日冬雀为徐蕙挽了一个飞仙髻。主钗选了一只金步摇。这只金步摇不算大,堪堪能和发髻相当,左右两侧各叉一支流苏簪,是个桂树拢新月的造型,小瞧别致。其余的不过珠花点缀,也都选的桂花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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