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迷茫的我开始纠结是打车还是散步,我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精神分裂”四个字不断地在我心中回响着。
陈曦与我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就这样和我漫无目的地在路边走了大概五分钟。
我停了下来,对她说道:“已经送过了。可以回了。”
“你不打车?”
我笑笑,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恰巧小洪的电话打了进来。
“直接说。”我拿起电话,怕他喊出“徐总”二字。
他早就习惯了我多变的性格,“二斤香菜去根,十斤土豆去皮,五斤蚕豆去皮,五斤玉米剥成粒,四斤山药去皮切断,十斤猪肉手工剁成臊子……”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对他说道:“货送到了?”
“送到了,他们要结算之前欠账的一万多元。”
“拖着不给,然后这批货继续找茬,退回去。后面也这样做。”
我挂了电话,看着陈曦有些不解且带着一丝嫌弃的望着我。
我淡淡地道:“有批网线质量不过关,我叫我的工友退货。”
“可我听到了你说找茬。”
“是啊,我最在意我的施工质量的,以次充好的祸坏我的名声,我肯定要找茬。”
一辆白色的轿车驶来了,看起来挺眼熟的。我准备叫车了。
它似乎偏离的路线,然后一头栽到人行道的方向,车头对着陈曦,刺耳的刹车声让我浑身一紧。
陈曦怔住了,发出了惊声的尖叫,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寸。我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冲过去一把推开了她。
她似乎在空中飞了起来,我也旋转着的飞了起来,时间在一瞬放缓了前进的速度。
陈曦落地了,摔了一下,歪坐于地上的她目光还在盯着我。那目光好似拉着风筝的线,而作为风筝的我终于挣断了这线的束缚,飞了好远、好久。
昏过去之前我听到陈曦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徐安宁——”
……
人在应激的状态下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这是一种神奇的激素。
它带着魔法,如同战士可以在濒死的边缘开启“破釜沉舟”的技能。
它能让我忘记了痛疼,能让我爆发出10倍的力量,能让我看起来精神倍棒。
所以,在短暂的黑暗后,我睁开了眼,我看见自己的裤子已被红色浸湿。
我躺在陈曦的怀里,她哭花了妆容,毫不淑女的扯着沙哑的嗓子喊着我的名字。
周围,围了一大圈的人,我再次确认了一下那辆白色的轿车,我没有认错,日产轩逸——虽然司机不是袁明。
我苦笑着对陈曦说道:“先检查一下我的脑袋,看看有没有分裂。”
她哭着,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滴在了我的脸上,“脑袋没事,脑袋没事。”一边摩挲着我的头。
我放心了,脑袋没事就好。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都到了,我松了一口气,白衣服们围着我折腾了半天——屁股上被打了一针,听说可以为我止疼。其实我真的不疼。
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努力的看了一眼肇事司机,警察正在盘问着他。
我闭上了眼睛,把生命顺其自然地交给了这群白衣天使。我的手被一双湿腻的手抓起来牢牢握着,这双手的主人说道:“徐安宁,你,又救了我一次。”
……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叫醒我的是右腿传来的钻心的痛疼。
我睁开眼,它被钢丝固定在了床上,我试着抬腿,剧烈的疼痛让我发出了呻吟。
陈曦一脸关切的问道:“醒了?还疼吗?”
“不疼。”我咬牙切齿地道。
她总算是破涕为笑,“还好,还好,这回答就比较徐安宁了,我真怕你被撞傻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这会不是绝美的容颜中带着忧伤了,而是一张无比忧伤和凄美中带着关切。
“你没受伤吧?”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唏嘘道:“你推我那一下有点疼。”
“嗯,几乎是全部的力气。”
“所以,你本来能反应过来自己躲开的是吧。”
我回想了下,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常年被烟酒腐蚀,可对自己身体素质还是比较自信的,我相信那一瞬我的爆发能力足以让自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
看我迟迟不语,她再次哭了,“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为我,为我,奋不顾身。”她抽噎着,“我宁愿自己躺在这里,也不想欠你的。”
我知道有种担心源于愧疚,身体上的痛楚很多时候比不上心中掺杂着愧疚带来的痛。
我如果那一瞬间不去推开她,或许,现在承受着内心煎熬愧疚的人就是我,说实话,我已承受不了这些了。
恰巧,身体的剧痛是心痛的最佳良药。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觉得我的行为还是挺自私的,至少这样做对我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所以,我试着尝试安慰她道:“别哭了,给我说说情况,睡了这么久,是不是我下半生要与轮椅为伴了。”
她也顺着我的玩笑道:“我会为你买最好的轮椅的,霍金的那款你喜欢不?”
“若是不耽误我去那个什么岛的话,我会十分喜欢的。”
她被我逗的破涕为笑,紧接着又是有些担忧地道:“放心吧,问题不大,胫骨骨折,副韧带断裂,前交叉韧带断裂而已,每一个问题单独拿出来都是一台大手术,好在是加起来也等于一台大手术。”
我笑笑,想翻身,却又不能够,因为腿被固定在了床上,如同一个正在上刑的囚犯。
她说道:“我叫你别走,这回就走不了吧。”
因为乱动带来的疼痛,让我的额头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陈曦拿着毛巾替我擦拭着,说道:“别乱动了,我叫我爸爸联系了省里最好的骨科专家,明天,他亲自给你做手术,运气好的话,不用截肢的。”
有些时候,我觉得陈曦说话的风格和我挺像的,明明很严重的事偏要用最损的语言来排遣心中的恐惧。
所以,我用同样的方式予以回答,“那真是太不幸了,要是能截肢的话,我下半生是不是就有人养我了?”
她有些奶凶地说道:“对,那样就算重伤了,赔偿金够你吃一辈子的窝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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