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指挥使衙门,灯火通明。
陈指挥使坐在堂上,看似镇定,但手中的茶碗盖子,一直在轻微磕碰。
吴师爷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戌时三刻,外面传来马蹄声。紧接着,袁崇焕带着亲兵,押着三个俘虏,大步走了进来。
“陈指挥使,”袁崇焕将一份供词扔在桌上,“你的手下,已经招了。”
陈指挥使看了一眼供词,手抖得茶碗盖子“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督师……这、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一审便知。”袁崇焕在主位坐下,“陈指挥使,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本督用刑?”
空气凝固了。
吴师爷忽然笑了:“袁督师,您以为,您还能走出这衙门吗?”
他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上百名卫所兵士冲了进来,将大堂团团围住,弓弩上弦,刀剑出鞘!
袁崇焕的亲兵也拔刀对峙,但人数悬殊。
“陈大人,”吴师爷俯身,在陈指挥使耳边轻声道,“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杀了他,一切还能圆过去。否则……您全家老小,都得死。”
陈指挥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动手。”
“杀!”吴师爷厉喝。
箭矢齐发!袁崇焕的亲兵瞬间倒下七八个!
“护住督师!”秦婉如短刀在手,挡在袁崇焕身前,格开两支箭。
但敌众我寡,眼看就要被围杀——
“圣旨到——!”
一声高喝,从外面传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在一队锦衣卫的护卫下,昂首走进大堂。他手捧黄绫圣旨,目光扫过满堂刀兵,冷声道:
“天津卫指挥使陈永年接旨!”
陈指挥使慌忙跪下。吴师爷脸色变幻,手悄悄摸向袖中暗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天津卫指挥使陈永年,通敌叛国,谋害漕运,罪证确凿。着即革去一切官职,锁拿进京,交三法司会审。天津卫一应事务,暂由蓟辽督师袁崇焕代管。钦此!”
圣旨读完,满堂死寂。
陈指挥使瘫软在地。吴师爷猛地掷出暗器——不是射向太监,而是射向陈指挥使!
“噗”一声,一枚毒镖正中陈指挥使咽喉。他瞪大眼睛,指着吴师爷,喉咙里“咯咯”作响,很快气绝身亡。
灭口!
“拿下!”袁崇焕厉喝。
锦衣卫一拥而上。但吴师爷武功极高,连伤三人,竟冲破包围,飞身上了房梁!
“追!”
锦衣卫和亲兵追了出去。秦婉如也要追,却被袁崇焕拉住。
“穷寇莫追。”他低声道,“先稳住局面。”
他看着陈指挥使的尸体,又看看手中的圣旨,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皇帝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除非……陛下在天津卫,早有布局。
两天后,南京乾清宫。
李明看着锦衣卫的密报,脸上看不出表情。
密报详细记录了天津卫发生的一切:秦婉如发现沉船秘密、遭遇伏击、袁崇焕及时救援、陈指挥使畏罪自尽(对外宣称)、吴师爷在逃……
“陛下,”徐骥小心问,“陈永年一死,线索就断了。那个吴师爷……”
“跑不了。”李明放下密报,“锦衣卫已经锁定了他的行踪——往登州方向去了。让登州的暗桩盯紧,但不要打草惊蛇。”
“是。”徐骥顿了顿,“那袁将军那边……”
“让他继续查。”李明道,“漕运这条线,必须彻底肃清。但告诉他,手段要灵活。涉及的地方官员、漕帮势力太多,全抓了,漕运就瘫痪了。要抓大放小,以稳为主。”
“臣明白。”
徐骥退下后,李明走到地图前,看着天津卫的位置。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陈永年只是个“丙三”,在他之上,还有“乙二”、“甲一”。夜蛟营渗透的深度和广度,远超他最初的预估。
而更让他警惕的是另一份密报——来自沈阳。
密报说,皇太极正在组建“火器营”,整合汉、蒙、满三方兵力。同时,多尔衮被紧急召回沈阳,似乎在筹备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内忧外患,同时压来。
李明按了按太阳穴。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没有穿越,没有看到这些迫在眉睫的危机。
但既然来了,就只能面对。
“王承恩。”
“老奴在。”
“传旨给皇家理工学院:火器研发,再加三成经费。告诉方以智,朕要的不是‘够用’,是‘碾压’。明年开春之前,必须有能压制八旗骑兵的新式火器。”
“是。”
“另外,”李明沉吟,“给孙传庭密信:辽东总督之职,朕已决定授予袁崇焕。但在他正式上任前,要完成三件事——肃清夜蛟营余孽、稳定漕运、整训关宁军。告诉他,这三件事,关乎国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夜色渐深。乾清宫的烛火,一直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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