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正月二十,澎湖列岛东北海域。
郑森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海平面上出现的帆影。荷兰舰队来了,二十四艘战船排成两列纵队,为首的“赫克托”号是艘双层炮甲板的大舰,船首高昂,像一头傲慢的海兽。
“少将军,敌舰已进入十里范围。”施琅低声报告,“风向东南,对我们有利。”
郑森放下望远镜。风向有利,意味着他们可以抢占上风位,用火炮压制。但荷兰人的舰炮射程更远,这是工方提供的情报——荷兰东印度公司最新式的舰炮,有效射程可达三里。
“传令:各船保持阵型,缓速前进。炮手就位,但没我命令,不许开炮。”郑森盯着越来越近的敌舰,“让‘镇远号’打旗语,问他们来意。”
这是礼节,也是试探。若荷兰人回旗语,说明还有谈判余地;若直接开炮,那就是死战。
旗语打出。荷兰舰队没有回应,反而加速冲来。
“果然。”郑森冷笑,“他们以为咱们还是郑芝龙时代的水师。传令:各船右转舵三十度,抢占T字横头。炮手准备,目标敌旗舰!”
命令通过旗语和号角传达。明军舰队整齐划一地转向,侧舷炮窗打开,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敌舰。
荷兰舰队也调整航向,试图用船首对准明军——这是传统的接舷战准备。
“距离四里!”了望手高喊。
还在射程外。郑森耐心等待。
“三里半!”
荷兰舰队开火了。炮弹呼啸而来,落在明军舰队前方海面,炸起冲天水柱。这是在试探射程,也是威慑。
“稳住。”郑森握紧栏杆。
“三里有!”了望手声音发紧。
进入新式火炮射程了。但郑森还在等,他要等更近,等荷兰舰队完全进入最佳射程。
“两里半!”
“开炮!”
“镇远号”侧舷二十四门火炮同时怒吼!炮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砸向“赫克托”号。大部分落空,但有四枚命中——两枚砸中上层甲板,一枚击穿船壳,还有一枚正中主桅!
木屑纷飞,帆索断裂。“赫克托”号剧烈摇晃,速度骤减。
“好!”施琅激动道。
但荷兰人反应极快。其余战船迅速散开,用侧舷还击。炮弹如雨点般砸来,一艘明军战船被击中火药库,轰然爆炸。
“传令:分散攻击,各自为战!”郑森当机立断。
新式战船的优势在于灵活。明军舰队如群狼般散开,各自寻找目标。海面上一时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郑森盯着“赫克托”号。这艘荷兰旗舰虽受创,但仍在开炮还击。他下令:“冲过去!撞沉它!”
“镇远号”全速前进,船首冲角劈开海浪。荷兰人看出意图,数艘战船赶来拦截。
“左舷火炮,自由射击!”郑森拔刀,“火枪手准备接舷战!”
距离迅速拉近。一百丈、五十丈、三十丈……“镇远号”船首狠狠撞上“赫克托”号左舷!冲角刺入船体,木材碎裂声刺耳。
“杀!”郑森率先跳上敌舰。
接舷战开始。荷兰水手多是雇佣兵,骁勇善战。但明军火枪手在跳板前已齐射一轮,甲板上倒下十几人。
郑森挥刀砍翻一个荷兰军官,直奔舰长室。施琅带人控制炮甲板,用刀斧砍杀抵抗的炮手。
战斗持续了一刻钟。“赫克托”号舰长战死,剩余水手投降。但代价惨重——“镇远号”伤亡八十余人,施琅左臂中弹。
“少将军!荷兰舰队开始撤退!”了望手报告。
郑森望去,只见荷兰战船正调转船头,向东南方向逃窜。他们丢下三艘被击沉、两艘重伤的战船,包括旗舰。
“追不追?”亲兵问。
“不追。”郑森摇头,“咱们的船也有损伤,弹药消耗过半。传令:收拢舰队,救治伤员,清点战果。”
战后统计:击沉敌舰三艘,俘获两艘(包括“赫克托”号),击伤五艘。己方沉没两艘,重伤四艘,伤亡三百余人。
“咱们赢了。”施琅包扎着伤口,脸上却有忧色,“但荷兰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有台湾的舰队,还有更多战船。”
“我知道。”郑森望着东南方向,“所以这一战,必须让荷兰人知道疼。传令:把‘赫克托’号拖回福州,修复后作为咱们的旗舰。还有,所有俘虏,全部押送南京,由朝廷处置。”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大明水师,换了新血,也换了打法。
当夜,舰队返航。郑森站在“镇远号”船头,看着海面上燃烧的残骸。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指挥海战,赢了,但赢得很险。
父亲说得对:海上,光有胆量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船,更多的炮,更多的人。
而这一切,都要靠朝廷,靠那个远在南京的年轻皇帝。崇祯四年正月二十,澎湖列岛东北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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