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北京西苑。
晨光穿透薄雾,洒在这片皇家园林上。但今日的西苑与往常不同——演武场前的空地上,三百名身着崭新蓝色儒服的学子肃然而立。他们年龄不一,最大的已过三十,最小的才十六岁,但眼中都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是渴望改变命运、渴望学习新知识的炽热。
徐骥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通过简陋的铁皮喇叭传开:“今日,大明皇家理工学院正式开学!”
台下没有欢呼,只有整齐的抱拳礼。这些都是从各地选拔来的寒门学子或工匠子弟,通过简单的算学、格物测试,从三千多名应试者中脱颖而出。他们中有木匠的儿子,有铁匠的学徒,甚至还有几个农夫的孙子——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本院宗旨,不在科举,不在八股,而在实学致用!”徐骥朗声道,“你们将在这里学习算学、格物、农艺、水利、营造、医道、火器诸学。学成之后,或为工部匠官,或为地方技正,或从军为器械师。你们的所学所用,将直接关乎国计民生!”
宋应星站在徐骥身旁,他手中拿着一本还散发着墨香的教材——《格物初阶》。这是他在徐骥协助下,融合泰西几何原理与东方实用技术编纂而成,破天荒地使用了大量图示和算式。
“学院分三科。”宋应星介绍道,“格物科,主修算学、力学、光学、火器;营造科,主修建筑、水利、道路、桥梁;百工科,主修农具、纺织、陶瓷、冶炼。每科设教习三人,皆由精通该业的名匠或学者担任。”
台下一个瘦弱的少年忍不住举手:“先生,那……科举呢?我们不考科举了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在这个时代,科举是寒门子弟唯一的上升通道,放弃科举,等于自绝于仕途。
徐骥与宋应星对视一眼,然后郑重道:“圣上有旨:理工学院毕业生,经考核优异者,可直接授工部主事、员外郎等职,品级等同进士出身。三年后,若有突出贡献,可破格擢升!”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工部主事是从六品,寻常进士及第后,要先观政,再外放知县,熬资历多年才能升到这个位置。而这里,三年就可破格!
“不过——”徐骥话锋一转,“工部官职只是其一。圣上更希望你们成为‘实学士’,将所学用于实际。改良一具农具,多产百斤粮食;设计一座桥梁,便利万人通行;改进一门火器,多杀十个建虏——此等功绩,胜过千篇八股文章!”
少年们眼中燃起火焰。这是从未有过的道路,但听起来比死记硬背四书五经,更让人热血沸腾。
开学仪式结束后,学子们进入临时搭建的讲堂。第一批教习已经等候多时——有从南京请来的老河工,有从山西招来的冶铁师傅,甚至还有两个留在京城的葡萄牙传教士,他们教授几何测量和天文历法。
徐骥和宋应星站在讲堂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讲课声、提问声,相视一笑。
“总算……开始了。”宋应星感慨。
“是啊,总算开始了。”徐骥望向皇宫方向,“但这也意味着,咱们真正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与此同时,陕西潼关。
孙传庭站在关城上,望着西面苍茫的黄土高原。他左腿的伤尚未痊愈,走路还有些跛,但这并不妨碍他指挥若定的威严。
一万京营精锐已在此驻扎七日。从北京带来的新式装备——三百支燧发枪、二十门轻型火炮、五百个炸药包,已经分发给各营。更重要的是,他还带来了一批“新学人才”:六个理工学院破格提前毕业的学子,作为随军工械师。
“督师,探马来报。”曹变蛟快步上城,“李自成部在商洛山中聚众已过三万,近日频繁袭扰洛南、山阳一带,劫掠粮草,裹挟百姓。”
孙传庭皱眉:“三万?三个月前不是才一万多吗?”
“流寇势如滚雪球。”曹变蛟苦笑,“陕西连年大旱,颗粒无收,官府赈济不力,百姓无路可走,只能投寇。李自成又打出‘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旗号,对穷苦百姓颇有蛊惑。”
“不纳粮?”孙传庭冷笑,“他不纳粮,几万大军吃什么?还不是抢!抢富户,抢官府,最后连穷苦百姓的最后一粒米也抢走!”
他接过曹变蛟递来的地图,在商洛山区域画了个圈:“李自成的老巢在此。此地山高林密,易守难攻。若强攻,我军纵有火器之利,也难免伤亡惨重。”
“那督师的意思是……”
“围而不攻,断其粮道。”孙传庭果断道,“传令:在商洛山外围的丹凤、商南、洛南三县修筑堡垒,每堡驻兵一千,配火炮三门,形成三角包围圈。再派骑兵游弋,拦截一切运往山中的物资。”
“可是督师,”曹变蛟迟疑,“修筑堡垒耗时耗力,万一李自成趁机突围……”
“所以需要诱饵。”孙传庭眼中闪过寒光,“放出风声,说本督要亲率大军进山清剿。李自成名声正盛,必不会避战,而是会寻机与我决战。届时……”
他没有说下去,但曹变蛟明白了。这是请君入瓮之计。
命令迅速传达。三天后,商洛山外围,三座简易堡垒开始修建。而孙传庭“即将进山剿寇”的消息,也通过各种渠道传入了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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