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偏殿之中,徐骥、宋应星、张彝宪三人相聚一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他们已然知晓皇陵被焚毁的消息,朝堂之上关于“天谴”的议论也有所听闻。更让他们忧心忡忡的是,今日一早,工部突然下达文书,声称要“重新核定”新学小组的经费,所有项目均“暂缓审批”。
“这分明是要断了咱们的粮草啊!”宋应星猛地拍案而起,愤慨地说道,“地雷、炸药包刚刚验证有效,正到了该扩大生产、改进技术的关键时刻,他们居然要停掉经费?”
徐骥则相对冷静一些,他分析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停掉经费是假象,逼迫圣上暂停改革才是真正的目的。”说罢,他看向张彝宪,问道:“张公公,咱们的账目……”
“十分清楚。”张彝宪随即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说道,“每一笔支出都有详细记录,每一两银子都用在了关键之处。他们根本查不出问题。”
“但他们会故意制造问题。”徐骥沉声说道,“比如……说咱们虚报用料,中饱私囊;或者说咱们研制的火器‘有伤天和’,所以才招致皇陵被焚这样的天谴。”
三人闻言,皆陷入了沉默。这种指控看似荒谬至极,但在“天意”“祖宗”的旗号之下,往往能够煽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
“必须想办法打破当前的困局。”宋应星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不能只被动挨打而不还手。”
正说着,王承恩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文书,说道:“三位,圣上口谕:命新学小组在三日内,拿出凤阳皇陵被焚的‘实学分析’。”
“实学分析?”徐骥不禁一愣。
“圣上说,不要讲什么天谴、吉凶之类的话。”王承恩压低声音说道,“就用你们那套方法——查地形,算兵力,看天时,推演流寇是如何攻入皇陵的,守军为何会失守。要列出数据,拿出证据,给出一份能摆在朝堂上让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报告。”
三人听后,眼睛顿时一亮。他们意识到,这是圣上给他们的反击机会!
“臣等领旨!”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文华殿偏殿内灯火彻夜通明。徐骥调来了凤阳地区的所有地理图志,宋应星仔细查阅历年驻军和流寇活动的记录,张彝宪则认真计算皇陵守军的兵力配置和物资储备情况。
他们在查阅和计算的过程中,发现了诸多疑点。
“看这里,”徐骥指着地图说道,“皇陵位于凤阳府城以北二十里的地方,背靠凤凰山,前临淮河支流。按照规制,这里应该有一卫兵马驻守,额定人数为五千六百人。但根据去年的兵部奏销册来看,实际在册的只有三千二百人。”
“而且在这三千二百人当中,”宋应星翻看着记录说道,“有一半是去年新招募的士兵,训练严重不足。器械也十分陈旧,十之六七的火铳都不能击发。”
张彝宪拨弄着算盘,接着说道:“更蹊跷的是时间。十一月初五,正好是北京激战的时候,朝廷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北方。流寇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绝非偶然。而且……”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皇陵守军当夜的巡逻记录显示,西面岗哨在事发前半个时辰,全部进行了‘临时换防’。”
临时换防?究竟是谁下的命令?
三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寒意。
“这事……恐怕不只是流寇那么简单。”徐骥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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