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周延儒府邸。
密室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温体仁来回踱步,脸色惨白:“撤了……皇太极居然撤了!咱们……咱们怎么办?”
周延儒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仿佛毫不在意。
“周阁老!咱们私通范文程的事,万一……”
“没有万一。”周延儒睁开眼睛,“联络用的是死士,书信看过即焚。范文程何等人物,不会留下把柄。”
“可是德胜门大炮……”
“那三个工匠已经‘病故’了。”周延儒淡淡道,“工部尚书那边,我也打点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温体仁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焦虑起来:“可皇上这次用了新火器,打了胜仗,威望必然大涨。孙传庭、袁崇焕那些人……”
“那就让他们涨吧。”周延儒笑了,笑容阴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上越重用他们,他们得罪的人就越多。等过了这阵子,有的是人弹劾。”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皇宫方向:“更何况……皇上变了。变得太多,太突然。你说,满朝文武,会有多少人心里犯嘀咕?”
温体仁一愣,随即明白了。
一个皇帝,突然性情大变,突然精通奇技淫巧,突然能拿出前所未见的火器图纸……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周阁老的意思是……”
“等。”周延儒吐出这个字,“等时机。现在皇上风头正盛,咱们要做的,就是‘忠心耿耿’。等这股劲过去了,等改革触动了更多人的利益,等皇上再犯错误……”
他转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那时候,才是咱们出手的时候。”
十、新的开始
十一月初八,清晨。
李明登上德胜门城楼,眺望北方。清军已撤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民夫正在清理战场,收敛尸体,修复城墙。
徐骥、宋应星、张彝宪站在他身后。三人脸上都是疲惫,但眼中闪着光。
“陛下,地雷和炸药包还剩下三百多个。”徐骥禀报,“臣建议封存入库,以备不时之需。”
“准了。”李明点头,“制造这些火器的工匠,要重赏。相关的技术,要记录归档,编入《崇祯工典》。”
“臣已开始整理了。”宋应星道,“地雷的埋设技巧、炸药包的投掷方法、火药的改良配方……都会详细记载。”
张彝宪也上前:“陛下,全城物资正在重新清点。此次守城,共消耗粮食八万石,箭矢四十万支,火药六万斤,铁器十二万斤。阵亡将士一万三千七百余人,重伤四千余,已全部登记造册。”
李明沉默地听着这些数字。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生命,都是牺牲。
“抚恤要厚。”他说,“阵亡者,家属免赋三年,赐田亩。重伤者,朝廷供养终身。这笔银子……从朕的内帑出。”
“陛下,内帑已不足百万两了。”王承恩小声提醒。
“那就从抄没的家产里出。”李明冷冷道,“此次守城,贪墨军饷、倒卖军械、私通敌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骆养性!”
锦衣卫指挥使上前:“臣在。”
“彻查。从工部到兵部,从京营到地方,所有在此战中手脚不干净的人,全部揪出来。”李明眼中闪过寒光,“该杀的杀,该抄的抄。朕要用他们的血,祭奠战死的将士。用他们的家产,抚恤阵亡的英灵。”
“臣遵旨!”
李明最后看了一眼北方,转身下城。
战争暂时结束了,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改革朝政,整顿吏治,发展新学,强军富民……每一样都比守城更难。而暗处的敌人,也比城外的建虏更危险。
但他别无选择。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要对得起这身龙袍,对得起天下百姓。
回到乾清宫,李明在御案上铺开一张白纸,提笔写下四个字:
新政伊始。
笔锋刚落,王承恩匆匆进来:“万岁爷,南京八百里加急!”
李明心头一跳。这个时候,南京会有什么急报?
他接过奏报,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奏报上只有一句话:
凤阳皇陵,遭流寇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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