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李明得到了前线的急报。 “万岁爷!袁督师率两千余骑袭扰敌后,现已被围!”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跪地禀报,“孙大人命火炮掩护,但收效甚微!” 李明的手指在御案上敲击。一下,又一下。 他走到巨大的北京城防图前,目光在永定河位置停留。那里标注着“河滩淤泥,不宜行军”。 “袁崇焕不会往城里冲。”他忽然说,“城里出不去援军,他冲进来也是被困。他会往西走,过永定河。” 王承恩一愣:“可是河滩地……” “正是河滩地,才能限制八旗骑兵的机动。”李明转身,“骆养性,京城还有多少骑兵?” “回万岁爷,京营骑兵……只剩八百余人,而且多是老弱。” “八百……”李明沉吟,“加上袁崇焕的一千五百,就是两千三。不够。” 他忽然想起什么:“夜不收呢?特种部队训练得如何了?” “夜不收现有三百人,都是精锐,但……”骆养性迟疑,“三百人,杯水车薪啊。” “不是让他们去正面冲阵。”李明眼中闪过一道光,“你过来。” 他在城防图上画出几条线:“建虏围城三日,主力都在北面、东面。西面永定河一带,兵力必然薄弱。你让夜不收换上建虏衣甲,混入其西面大营,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记住,不要硬拼,打了就跑。” 骆养性眼睛一亮:“万岁爷是说……疑兵之计?” “对。”李明点头,“再让那八百京营骑兵出西直门,虚张声势,做出大军来援的架势。皇太极生性多疑,必会分兵查探。这样,袁崇焕的压力就小了。” “可是……”王承恩担忧道,“若建虏不上当呢?” “那就看袁崇焕的造化了。”李明平静地说,“朕能做的,只有这些。” 命令迅速传下。半个时辰后,西直门悄悄打开,八百骑兵鱼贯而出。他们打着数十面旌旗,马尾巴上拖着树枝,在官道上扬起漫天尘土,远远望去,真如数千大军。 同时,三百夜不收换上缴获的清军衣甲,分成十队,潜入清军西营。
永定河滩,袁崇焕陷入了绝境。 关宁军冲进河滩后,速度骤减。淤泥没过马腿,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而清军的弓箭手已经追到岸边,箭矢如飞蝗般射来。 “下马!举盾!”袁崇焕嘶声下令。 骑兵变步兵,在河滩上结成一个简陋的圆阵。盾牌手在外,长枪手在内,弓箭手居中还击。但箭矢所剩无几,每射出一箭都要犹豫。 清军显然不想硬冲泥滩——那会损失惨重。他们在岸边列阵,用弓箭和火铳轮番射击。关宁军一个接一个倒下,圆阵越来越小。 “督师!”祖大寿肩膀中箭,咬牙拔箭,“撑不住了!” 袁崇焕看着四周。一千五百人,已经倒下了三四百。剩下的也大多带伤,箭矢将尽,体力透支。 他望向北京城方向。城墙在晨光中巍峨耸立,却远在三里之外。这最后三里,成了无法跨越的天堑。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这个念头第一次闪过。 就在这时,清军后方忽然传来骚动。 袁崇举目望去,只见西面清军大营中,多处火起,浓烟滚滚。隐约有喊杀声传来,似是营中发生了内乱。 紧接着,更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北京城西直门方向,一支明军骑兵正快速接近,旌旗招展,尘土飞扬,看规模至少有四五千人! “援军!”关宁军中爆发出欢呼,“援军到了!” 清军显然也慌了。西营的火光,加上突然出现的“援军”,让皇太极的判断出现了混乱。他紧急下令,调集预备队向西增援。 河滩边的清军攻势为之一缓。 “就是现在!”袁崇焕抓住机会,“上马!冲出去!” 残余的关宁军拼死上马,调头向东南方向冲去——那是清军防线最薄弱的地方。趁着混乱,他们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清军反应过来时,袁崇焕已经带着八百余骑冲出了包围圈,直奔北京城南的广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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