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无痕与司徒钟的出现,如同在平静而压抑的湖面投下两颗巨石。一位是深不可测、执掌星算的观察者,另一位是行事莫测、债缘缠身的酒仙。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贾行身上,让他瞬间感到巨大的压力。
“司徒前辈,星无痕前辈。”贾行稳住心神,拱手行礼,同时暗自警惕。璃月、王铁柱等人也瞬间紧张起来,如临大敌。
司徒钟嘿嘿一笑,灌了口酒,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小子,别紧张。老头子我就是路过,看个热闹。你这东躲西藏、债台高筑的旅程,比戏文还有趣。”他目光扫过那学者虚影和光书,啧啧道:“知识回廊的老古板还是这么抠门,一点信息都要收债。”
星无痕则依旧淡漠,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贾行的肉身,直接观察他体内规则运转的轨迹:“利用未知手段,追溯知识因果,规避认知支付……贾行,你每一次行动,都在增加你作为‘变数’的权重。我对你的最终‘价值评估’,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学者虚影对突然出现的两人似乎视而不见,只是机械地重复:“知识之债已部分清偿,阅读时限,一炷香。”说完,身影便缓缓淡化消失。
贾行顾不上与两位大佬周旋,立刻拿起那份关于“公证之瞳”的皮质卷轴,与璃月一起快速阅读起来。苏柒和钱多多也凑上前,王铁柱则警惕地守在旁边,目光在星无痕和司徒钟之间逡巡。
卷轴上的信息残缺不全,但关键部分尚存:
· 公证之瞳:并非法器,而是一种规则概念的凝聚体,形态不定。其核心能力是“绝对洞察”与“因果裁定”,能看穿一切虚妄与契约漏洞,进行不偏不倚的裁决。
· 失落地点:确认于上古大劫末期,随最后一位大仲裁官“离”失落于 “虚无回廊” 深处。
· 虚无回廊:并非实体空间,而是依附于主宇宙规则之上的“阴影面”,是信息、记忆、因果残渣与未了执念的归墟之地,极度危险,时空错乱,常理无效。
· 进入方法:需在规则薄弱处,以强大的“因果”之力或“契约”权柄为引,方能撕开裂隙。星骸王座曾是入口之一,但目前已因平衡打破而封闭。
看到这里,贾行和璃月的心都沉了下去。进入虚无回廊已如此艰难,在其中寻找形态不定的“公证之瞳”更是大海捞针。
“怎么,小子,被难住了?”司徒钟晃悠过来,瞥了一眼卷轴,“想去那鬼地方找东西?光有钥匙(契约权柄)可不够,你还得有个指路的‘罗盘’。”
星无痕接口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虚无回廊是信息的坟场,也是因果的乱流。没有精准的定位,你们会在里面彻底迷失,最终化为新的信息残渣,成为回廊的一部分。”
他看向贾行:“你的‘变数’特质,以及你身上纠缠的庞大因果,本身就像黑暗中的火炬,在虚无回廊中会吸引无数危险,但也可能……与‘公证之瞳’产生共鸣。关键在于,如何将这种共鸣转化为精准的坐标。”
司徒钟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红葫芦:“巧了,老头子我这儿还真有个玩意儿,或许能帮上忙。”他取下葫芦,倒也不是酒,而是轻轻一抖,一道微小的、由无数细微星光和因果线构成的虚影飘了出来,隐约形成一杆古朴秤具的模样。
“这是‘因果秤’的投影,”司徒钟随意地说道,“能称量因果之重,追溯源头之影。不过嘛,这东西消耗的可不是灵力,而是实打实的‘因果’本身。用它定位‘公证之瞳’,相当于用你自身的因果去‘钓’它,钓不钓得上来两说,但肯定会把你变成回廊里最显眼的那个靶子。”
星无痕目光扫过那因果秤投影,又看向贾行:“高风险,高回报。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但‘虚无处’的窥视不会停止,你身上的‘债务’和‘变数’注定你无法置身事外。”
贾行看着那悬浮的、散发着玄奥气息的因果秤投影,心中天人交战。使用它,无疑是将自己置于前所未有的危险境地;不使用,前路迷茫,且危机依旧。
他想起了玄珩左使的遗憾,想起了星骸王座上那些沉默的失败者,想起了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债务和背后若隐若现的“真正债主”……他,似乎从来没有全身而退的选项。
“我选择使用它。”贾行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债多不压身,既然躲不掉,那就主动迎上去!”
司徒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嘿嘿笑道:“有胆色!那这投影就暂时借给你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用了这东西,你可就欠下我一份大人情了,以后可是要连本带利还的!”
星无痕则淡淡道:“我会在此观测,记录此次‘变数’在虚无回廊中的轨迹与数据。这也将计入你的‘观察之债’。”
两人说完,身影便如同幻影般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杆微小的因果秤投影悬浮在贾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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