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考核台的青石板被朝阳晒得发烫,可苏清鸢的指尖却冰得像攥了块腊月里的寒玉。她站在台中央,单薄的外门弟子服被山风掀起边角,露出后颈因常年劳作留下的浅褐色晒痕——那是三年来,她被派去守山门、劈柴、挑水时,青云山的烈日与寒风刻下的印记。
“又失败了!苏清鸢,你是不是天生就缺根修仙的骨头?”负责考核的外门长老玄阳子将测灵石重重拍在石桌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嫌恶,“连续三年引气入体失败,整个青云宗外门,就没出过你这样的‘万年废柴’!”
测灵石依旧是死寂的灰白色,连一丝微弱的灵气光晕都未曾泛起。台下瞬间爆发出哄笑,那些穿着同样外门服饰的弟子们,脸上的嘲讽像针一样扎过来。
“我就说她是来占位置的,浪费宗门资源三年,脸皮真够厚的!”
“听说她母亲当年也是个异类,修为止步筑基就没了音讯,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有林师姐护着的——不过林师姐也是倒霉,怎么就跟这种废物称姐道妹呢?”
苏清鸢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涩意。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三年了,从十二岁入青云宗那天起,“废柴”这两个字就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身上。她不是没努力过,天不亮就去山涧吸收晨露灵气,深夜还在钻研基础功法,可丹田就像个无底洞,无论多少灵气都留不住。
“清鸢,你别难过。”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带着熟悉的兰花香。林婉柔快步走到她身边,精致的脸上满是担忧,“引气入体本就讲究机缘,你只是还没到时候。玄阳长老脾气急,你别往心里去。”
苏清鸢抬起头,看着林婉柔真诚的眼睛,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在青云宗,只有这位比她早入门两年的师姐,始终对她不离不弃。“谢谢你,婉柔师姐。”
“跟我客气什么。”林婉柔笑着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领,转头对着周围起哄的弟子皱眉道,“大家都是同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清鸢只是暂时遇到了瓶颈,总有一天会突破的。”说着,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瓶丹药,塞到苏清鸢手里,“这是我攒积分换的聚气丹,你拿去试试,或许能帮上忙。”
苏清鸢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聚气丹是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丹药,一枚就能抵她半个月的月例。
“拿着吧。”林婉柔硬是把丹药塞进她怀里,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嗔怪,“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你总占着外门弟子的名额也不是办法,早点突破,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苏清鸢心里一暖,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可她没看到,在她转身离开考核台时,林婉柔眼底的担忧瞬间变成了鄙夷。旁边一个穿着内门服饰的女弟子凑过来,低声笑道:“婉柔师妹,你还真给她聚气丹啊?这废物就算吃再多,也成不了气候。”
林婉柔拢了拢袖口,声音轻柔却带着冷意:“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可怜她罢了。再说,让她多试试,多失败几次,才能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省得总占着资源不放。”她顿了顿,又道,“刚才玄阳长老都发话了,要是她下次考核还不能引气入体,就要把她逐出青云宗了。”
那女弟子嗤笑一声:“早该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你真觉得她母亲当年留下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林婉柔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谁知道呢?不过多看看总没坏处。”
苏清鸢并不知道身后的对话,她攥着那瓶聚气丹,快步走向自己的住处。她的住处就在青云宗最偏僻的杂役院角落,一间低矮的木屋,四处漏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木桌,还有一个小小的蒲团——那是她平时修炼的地方。
她坐到蒲团上,拿出那瓶聚气丹。丹药的香气醇厚,让她丹田微微发热。她倒出一枚,吞入腹中,立刻盘膝运起青云宗的基础功法《引气诀》。丹药的灵气在体内化开,顺着经脉流向丹田,可就在灵气即将汇入丹田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将灵气打散,化作丝丝缕缕消散在体内。
苏清鸢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满是失望。又是这样,三年来,无论她用什么方法,灵气都无法在丹田内留存。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因为常年劈柴、挑水,布满了薄茧,和那些锦衣玉食的内门弟子截然不同。
“娘,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她从怀里摸出一块半旧的玉佩,玉佩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鸢鸟,纹路模糊,却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母亲当年也是青云宗弟子,据说天赋极高,可在她五岁那年,母亲去执行一次秘境任务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这枚玉佩和一本残缺的功法绢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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