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彻半躺半坐,一条长腿曲起,姿态闲适得仿佛身处自己的寝宫。
明黄色寝衣衣襟大敞,露出一片肌理分明、还泛着细微汗光的胸膛。
而就在那紧实的胸肌之上,数道鲜红抓痕纵横交错,有的甚至渗着极淡的血丝。
他的臂弯里,紧紧箍着的,是属于他陆观澜的妻。
姜妩凝蜷在帝王怀中,仅有一床锦被胡乱缠裹在腰间。
雪白的脊背、圆润的肩头、乃至纤细的腰肢曲线,一览无余。
青丝如瀑般贴在潮红的脸颊和脖颈上。
整张脸埋在君彻的肩窝,只露出一只眼尾绯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泪珠的眼睛。
那眼神里写满了“完蛋了”、“救命”、“让我死吧”的崩溃,却又水光潋滟,媚意横生。
别说,陆观澜这副提剑杀进来、眼睛都要喷火的样子……还挺男人挺霸气。
陛下,你倒是把被子给我裹严实点啊!
还有你这副“老子睡了就睡了”的表情是生怕气不死他吗?
陆观澜,你面对的是皇帝,拎清楚啊!赶紧把剑扔了磕头认错还能保命!
你这眼神是要弑君啊喂!
弑君是真的要掉脑袋诛九族的!
我这荣华富贵还没到手呢!
然而,最致命,还不是这些。
姜妩凝那件象征闺阁私密、本该只由丈夫解下的水红色绣兰小肚兜,
此刻如同战旗,被帝王用两根手指勾着,边缘甚至看到被暴力扯断的细带。
君彻在用最野蛮的方式,让陆观澜认清现实。
看清楚了。
从身到心,从里到外,凝凝都是朕的。
你,不过是挂了个虚名。
朕可以给你权势富贵,但唯独这个女人,你碰不得,想都别想。
只要你识相,朕依然可以重用你。
陆观澜站在光影交界处,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绷紧到极致,发出“咯咯”的轻响。
君彻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
“陆卿,手提宝剑,夜闯内室……意欲何为?”
陆观澜的声音嘶哑,却出奇地平稳,
“臣闻有梁上君子入室行窃,故而提剑前来查看。不想……竟是陛下在此‘体察民情’。”
“哐当!”
话音落,手中宝剑重重顿在地上,他随之跪下。
“陛下。臣的妻,年纪尚小,心思纯稚。陛下若对臣有何不满,雷霆雨露,臣皆可领受。但……”
他抬起眼,直视帝王,眼底最后一丝温润假面剥落,只剩下属于男人的、被触犯底线的凛冽寒光:
“何必,用这种方式,折辱于她,也羞辱于臣?”
君彻低笑一声,非但没放开姜妩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甚至故意将她从被子里又捞出来些。
“折辱?羞辱?”他指尖恶劣地在她肩头轻轻划过,
“陆卿此言差矣。朕与凝凝,乃两情相悦,情难自禁。何来‘折辱’之说?”
“倒是陆卿你——虽与凝凝有夫妻之名,但与她行夫妻之实、享闺房之乐的,是朕。
朕希望,你能识趣些,与凝凝……和离。”
陆观澜的身体晃了一下,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狠厉:
“陛下。妩凝是臣三媒六聘、写入族谱的结发之妻。
和离,关乎陆氏门风,关乎臣半生清誉,更关乎……纲常伦理。”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剑,蓄满玉石俱焚的决绝:
“除非陛下今日,将臣斩杀于此。”
“否则,只要臣一息尚存,和离之事……”
他抬起眼,与帝王目光悍然相撞,寸步不让:
“绝无可能。”
姜妩凝内心:
陆观澜你疯了!
为了不和我和离,你要以死相逼?
虽然你这护食的样子有点苏……但冷静点行不行!
上一世你非要和离,这一世非不和离,闹哪样你?
君彻眯起眼,周身气压骤降,帝王的威压弥漫开来,烛火都为之一暗:
“陆观澜,你这是在……威胁朕?”
姜妩凝再也不敢装死,从锦被里伸出手,抓住帝王的手臂,声音又急又娇,带着哭腔:
“陛下,夫君他、他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您千万别动怒!臣妇……臣妇这就劝他!”
她拼命朝陆观澜使眼色,用口型狂喊:放下剑!磕头!认错!快啊!你想被诛九族吗?
陆观澜看着她眼中真实的恐慌,心底的怒火与剧痛,奇异地掺入了一丝安抚。
最终,手腕一松。
“哐啷——!”
宝剑落地,以额触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大礼。
“臣,不敢。
陛下是圣明之君,当知‘君君臣臣,纲纪乃立’。
今夜之事,若有一字泄露,伤的不仅是陛下清誉、陆家颜面,更是动摇天下人对君权、对礼法的敬畏之心。
臣可以当做今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依旧为陛下肝脑涂地,彻查西北。”
“但请陛下……”
他再次重重磕头,
“也给臣,给天下臣民,留一条……遵循礼法、敬畏君父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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