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箭来得又快又急,最前面的两个精锐反应极快,猛地往旁边扑去。
箭头擦着铠甲飞过,钉在后面的回廊柱子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箭尖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显然淬了毒。
“都小心点!这机关藏得深!”柳文渊低喝一声,心里捏了把汗。刚才要是慢半分,弟兄们就要折在这里,他赶紧让受伤的弟兄退到后面,又让两人守住回廊入口,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
时迁贴着假山根,探头往后面看了看——刚才说话的两个守卫早就被毒箭的动静惊到,正举着刀往这边冲。
“柳大人,先解决这两个家伙!”时迁说着,摸出腰间的短刀,猫着腰绕到假山另一侧。
那两个守卫刚拐过假山角,就见一道黑影闪过,时迁的短刀已经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另一人刚要挥刀,柳文渊身后的精锐已经冲上去,几下就把人按倒捆住。
“说!假山机关怎么开?”柳文渊走到被捆的守卫面前,语气冰冷。
守卫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才磕磕绊绊道:“我……我只知道要转石狮子,具体怎么转……只有管家知道!”
柳文渊皱了皱眉,让弟兄把守卫拖到一边看守,转头对时迁道:“看来还得靠咱们自己找。”
时迁点点头,围着假山转了起来。假山不高,也就两丈多,表面爬满了青苔,他伸手摸了摸,突然停在西侧的三个石狮子前。
这三个石狮子并排立着,比寻常狮子小些,底座埋在土里,表面却很光滑,不像常年风吹日晒的样子。时迁蹲下身,手指抠了抠狮子底座和地面的缝隙,摸到里面有凹槽。
“柳大人,你看!”时迁招手让柳文渊过来,“这石狮子底下有凹槽,能转动,应该是按顺序转的,我试试!”
柳文渊凑过去看了看,凹槽里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最近有人动过。他心里既期待又警惕:“小心点,别再触发陷阱,里面要是有落石或者毒烟,麻烦就大了。”
时迁应了一声,先走到左边的石狮子前,双手扣住狮子耳朵,使劲往右转。石狮子缓缓转动,转了三圈,“咔嗒”一声轻响后,就再也转不动了。
可等了半天,假山没任何动静,连个缝隙都没开。
“左边不行,试试中间的!”时迁擦了擦手心的汗,又走到中间的石狮子前。这次他没敢用全力,慢慢转动,转了两圈时,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咻咻”的声响。
“小心!”柳文渊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时迁。
几支暗箭从假山石缝里射出来,钉在地上,箭尖的毒色比刚才更浓。时迁后背惊出一层冷汗,拍着胸口道:“好家伙,这机关真狠!转错了就放箭,幸好躲得快!”
他蹲在地上,盯着三个石狮子发呆。刚才试了两个都不对,难道是顺序反了?还是转的圈数不对?
突然,他想起在醉仙楼听到王福说“密码”,心里一动:“柳大人,王福之前说‘除了老爷和我,没人知道密码’,这密码会不会跟王家的辈分有关?我听底下人提过,王家老爷叫王坤,他爹叫王忠,爷爷叫王顺,这可是泉州人都知道的事!”
柳文渊眼睛瞬间亮了。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王家做事向来讲究辈分,密室密码按辈分来,合情合理!
“按辈分来!”柳文渊指着石狮子,“爷爷王顺是长辈,对应最右边的石狮子;爹王忠次之,对应中间的;王坤是现在的老爷,对应左边的!先转右边,再转中间,最后转左边!”
时迁茅塞顿开,赶紧走到右边的石狮子前,深吸一口气,慢慢转动。这次他格外小心,转了三圈时,听到假山里面传来轻微的“咔”声。
“有反应了!”时迁兴奋地喊。
接着他转到中间的石狮子,按刚才的圈数转了两圈,又是一声“咔”响。最后转到左边的石狮子,这次他试着转了一圈——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动从假山底部传来,紧接着,假山正面的一块巨石缓缓向外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还隐约透着微光。
“开了!真开了!”时迁激动地拍手,心里满是成就感。刚才的惊险全忘了,只觉得这机关破解得痛快。
柳文渊让弟兄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自己和时迁跟在后面。洞口不宽,只能容一人通过,走了约莫十步,里面豁然开朗——是个约莫两丈见方的密室。
火把的光扫过,所有人都愣住了。
角落里堆着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账本,还有不少金灿灿的西夏金小判;墙上挂着的布袋里,装着一沓沓书信,信封上印着西夏和金国的印记。
“好家伙,这证据够足了!”时迁拿起一本账本翻了翻,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某年某月,运铁五千斤、硫磺三千斤至西夏边境”“某年某月,送粮万石至金国完颜烈部”。
柳文渊拿起一封书信,拆开一看,手都在抖。信是完颜烈写给王家的,里面说“若泉州其他商人再与我争利,我自会派人‘处理’,你只需按时送粮即可”。
“没想到王家不仅通西夏,还跟金国残余勾搭上了!”柳文渊皱着眉,心里又怒又惊,“这事太大了,得赶紧报给陛下,绝不能让他们再祸害泉州!”
他让弟兄们把账本和书信都收好,金小判也装箱,刚要下令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快!后院有动静!去看看密室是不是被人打开了!”
柳文渊心里一沉,对着弟兄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时迁赶紧吹灭几支火把,只留两支,压低声音问:“是王家的人回来了?还是援兵到了?”
柳文渊没说话,走到洞口侧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响,显然来的人不少。
他握紧剑柄,心里盘算着:现在带着账本出去,肯定会遇到阻拦,可要是留在密室里,迟早会被发现。
就在这时,洞口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手里还举着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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