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湃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空气却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霍文霆站在巨大的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团队尝试过的各种抗辩路径。
每一条路径旁边,都用红笔画上了一个刺眼的叉。
“我们尝试了所有常规思路。”负责技术比对的王律师声音沙哑,指着白板上的一项运动控制专利,“避不开。阿瑞斯的权利要求书写得太狡猾了。”
他滑动平板,将复杂的专利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新湃确实用了不同的算法,但最终实现的功能落入了这个宽泛的描述范围。从字面解释和目前的司法实践来看,法官很可能认定构成等同侵权。”
另一位专攻专利无效的律师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将一份报告推到桌子中央:
“他们引用的现有技术文献链条很完整,形式上无懈可击。想直接宣告其无效不太可能。”
房间里一片沉默,几位年轻的律师低着头,快速翻阅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紧蹙的眉头暴露了他们的无力感。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肩上。
阿瑞斯这套组合拳,不仅法律上难以破解,其背后更代表着跨国巨头数十年积累的专利壁垒和诉讼经验。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对抗。
霍文霆环视了已经十分疲惫的团队,目光最后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常规的法律手段,似乎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溪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疲惫,双眼却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霍律,各位,”林溪的声音因为急促而略显沙哑,“我们可能一直在一个错误的战场上和他们缠斗。”
她快步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毫不犹豫地将那些红色的叉全部圈在一起。
“或许,我们应该换个角度,去证明他们不对。”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同伴,清晰有力地说道:
“阿瑞斯的专利,真的是凭空诞生的吗?在他们申请这些专利之前,难道就没有人走过类似的技术路径吗?”
她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那潭死水般的寂静被瞬间打破了!
“在先技术!”一位资深律师猛地拍了下桌子,眼中爆发出精光。
“没错!”另一位律师激动地接话,“如果能找到确凿的在先技术,证明他们的创新并非首创,甚至存在更早的公开方案……”
“那么他们专利的新颖性、创造性就会受到根本性质疑!”
霍文霆沉声接上,他看向林溪的目光中充满了激赏:“林律,你可能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这群法律精英们,前一秒还因陷入僵局而凝重万分,此刻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兴奋起来。
他们不怕案件复杂,不怕对手强大,就怕没有清晰的突破方向。
而林溪带来的这个思路,就像在厚重的迷雾中,精准地投下了一束光。
“查!立刻组织人手,全面筛查阿瑞斯专利优先权日之前的所有公开文献、学术论文、会议记录,产品手册!”
霍文霆立刻下达指令,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雷厉风行。
“重点关注那些被他们引为背景技术的早期研究!”林溪补充道。
沉重的压力瞬间转化为了澎湃的动力。
办公室内再次忙碌起来,霍文霆走到林溪身边,压低声音:
“这个思路非常关键。你是怎么想到从这个角度切入的?”
林溪摇了摇头,看着重新充满活力的团队,嘴角微微扬起:
“来自一位高人的指点。”
霍文霆挑眉:“哦?是哪位前辈?或许我们可以正式邀请他加入我们的专家顾问团。”
林溪抬起头,对着霍文霆笑了笑:“秘密。”
她说完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留下霍文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丫头,还卖起关子来了。
思路一经明确,整个团队如同上紧的发条,开始与时间赛跑。
办公室的白板被迅速清空,新的思维导图被绘制出来。
一条清晰的时间轴,以阿瑞斯的核心专利的优先权日为分水岭。
“分组行动!”霍文霆指令清晰,“一组,负责学术数据库,所有相关领域,优先权日之前五年内的论文、会议摘要,一篇都不能漏!”
“二组,盯紧开源社区和代码库,寻找任何可能的痕迹,哪怕是未完成的模块!”
“三组,检索全球专利库,重点关注那些申请后被撤回、驳回,或者公开后未授权的方案。”
命令下达,团队高效运转起来。
然而,进展并非一帆风顺。
在筛查一份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某实验室的技术备忘时,遇到了一个问题。
这份备忘录描述了一种与阿瑞斯某项底层算法高度相似的构想,记载模糊,缺乏关键的实现细节描述。
一位资深律师指着屏幕上的条款,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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