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弦月夜独长,冷落霜芒舍下郎。
愈渐秋风愁更涩,唯有云往梦泽藏。
自来到这方世界后张墨宝便没有真正睡过一次,许是佳人明月在,思乡意更浓。张墨宝竟罕见地睡着了,并且还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回到了现世,清晨起来便做起养生操,随后便是洗漱、做饭、洗衣、玩游戏。忽然,一群人踹开他的房门怒骂着他,将他从靠椅上揪起。
他们说他只是一个废物,没有赚钱的本事就应该滚出去。洗衣做饭是他应该的,是可怜他暂时给的“工作”。下一刻,两人抓住他的手臂,另一个人抓起他的长发剪成鸡窝短发。
“给我滚出去工作,别一天到晚人不人鬼不鬼的,别人像你这么大都抱孙子了。”
“就是,你知道村里人都怎么说吗,他们都说咱们家出了个疯子!神经病!是祖坟有问题!你给我滚!想死也给我死外面!别躲在这里给人说闲话!”
“你不是挺厉害吗,跳河跳楼不是都不怕吗?那你给我滚出去死外边!也别回来!”
“好好个人留个鬼人长头发,穿的像个鬼样子,天老爷造孽喔!”
梦中,张墨宝几近精神崩溃,在众人怒斥下,他顶着他的鸡窝头,手里还攥一条长长的断发。连踢带踹赶到了房间外,只见外面站着一群村里乡亲,有老有少都在议论着他。
“婆喔~他是男的女的?”
“肯定是男的嘞。”
“唉,好好个后生仔人不人鬼不鬼,都是被手机害的。”
“正是,要是我儿早就打死了算卵了。”
路旁一辆面包车在等着他,不管答不答应,他被绑上车,说是要送到厂里去打工。一路上,张墨宝彻底麻木,整个人浑浑噩噩。
工厂里他一天上12小时班,下班后已无心社交、游戏。就这样半个月后,他反而变胖了,短短的头发遮不住他的肉脸。
每天都是重复起床、吃饭、上班、午饭、下班、晚饭、加班后回房睡觉。他忽然感觉人生好像毫无意义,手机上的朋友再无联系,新的游戏再也不知,曾经的发型再也不敢弄,喜欢的汉服再也不敢买......
于是,他趁着短暂午休站在工厂楼顶,背对着正欲倒下。忽然他听见风中一道银铃声传来,他感觉很熟悉很动听,下一刻他又听见一声声呼喊,虽然听不清但他肯定对方不是叫他的名字。
但好像他忘记了什么,而且很重要,想要抓起只言片忆可他又自嘲想到:我已经是又丑又废无人联系的人。
“不对!不对!”张墨宝突然激动起来,那风中传来的铃声与呼喊声越来越密集,却也越来越微弱。
“不对!我是张墨宝!但不是现在的张墨宝!我!我是‘归墟’!”
话音刚落,忽然一剑环绕着紫气斩开虚空激射而来,只见张墨宝眉心玄金色轮廓的冰莲印记显放光芒,那把剑便悬浮在其一尺前。
张墨宝不再迟疑亦不再迷茫,一把将其抓过。瞬间,一身玄金色袀玄在他身上出现,他的身高面貌更胜之前。
一阵风吹过,他的长长墨发半披于脑后。此时外界的青雨手中一松,那掌中木簪突然回到张墨宝发间。相应的梦中,一支卯兔木簪亦插在他的发间。
随即,他墨发轻动,飞身持剑一抹将此梦界斩碎。同时他想到了曾经自己写过的一首诗,他笑着将其念了出来:
“前尘抛却了无言,伶落秋风寂寂然
岁月如流花后过,一将回首梦诸般”
“哈哈哈,好一场故乡旧梦,只是,我已不是当年懦弱的我。吾名——‘归墟’!”
睁开眼,青雨的面孔还在其上焦急呐喊,那耳垂银铃便是如此急切晃动。但此刻他看着那雪白的天鹅颈,忽然感到“此生值得”。
原来,在张墨宝陷入梦魇心魔境之时,他的慌张、失望、麻木皆作梦呓被青雨所获。一时之间惊慌失色的她便使用各种方法想要唤醒张墨宝,最终她想到了耳垂的“天魔铃”。
但效果却微乎其微,她不明白为何天魔铃不受控制侵入了张墨宝,并且“解铃”之人也并非是她。而是张墨宝强行以力破境。
看着张墨宝已然苏醒她满是自责,一滴滴泪花垂落在他的唇间,随后亦沁润张墨宝之心。
“青雨,我没事。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张墨宝起身为她抚去泪痕,那梨花带雨的脸上最终只剩下两叶载水舟。他看得心疼,将明媚阳春带进其中,让青雨的双眸再次流转灵光。
“嗯,虽然哭妆也好看,但我还是更喜欢你开心的模样。”张墨宝在其额前轻点。
“公子......我其实是修真界北极幽玄境的天魔......对不起公子,是我的疏漏让天魔魇境侵入了你。”
说着,青雨便要将耳垂天魔铃摘下。但张墨宝却出手阻止,还笑着说:“你又忘了吗?我说过不论种族,我只认定你。”
“这银铃戴着挺好看的,声音也很悦耳。方才我在梦魇中也是听见它和你的声音才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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