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下,张墨宝永远都觉得很放松。门前溪流缓缓流淌,故乡的景与人还是当年模样,风一吹有树叶的清香。
照旧,和家人说过一声后,他徒步走向远山深处的朱家村先与“军师”汇合。路上外放着手机音乐,这时他很喜欢听泠鸢的歌,只觉得空灵且多变。
后来买了一张《茜色诗集》实体专辑,还幸运的随机到了泠鸢的亲笔签名。并且由于是第一版,所以歌词本还有很多错别字,当时还和粉丝们一起找。
张墨宝一路走一边回忆着种种过往,经过半山腰他想到了曾经与幼儿园同学在此过家家;经过五号井,他想到了那位偶遇好几次的小学女同学;经过土地庙,他想到曾经与“军师”三人祈求不要迟到,最后成功在晚自习开始前“踩铃”而来。
临近朱家村,看到了那片熟悉的竹林,仿佛当年三人的傻笑声还依然回荡在微风中。已经来过太多次了,所以张墨宝当时迷路了,其实走田间小路就好了。
因为他想像以前“军师”带领一样,穿过密集房屋中间的小路,有一种冒险的感觉。随后,他便拿出手机叫人,虽然有点丢人,但他习惯这样在人前显得不聪明一样。
还是那个老旧的房子,“军师”笑眯眯的样子让脸上的痣很密集。他们又去找隔壁的“武圣”,对方正忙着带孩子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军师”让他先在这玩一会,他去做饭菜,待会来叫他。
张墨宝至今还记得,“武圣”的弟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也是一桩趣谈。只是“武圣”更黑一些,手上还有一些伤疤,那是他小时候自制“炸弹”给炸伤的。所以他是真的“武”。
随即陪着小朋友们看了会电视,又陪小弟弟们玩了一会儿盗版宝可梦游戏后,便跟着“军师”去吃晚饭了。
其实张墨宝心里还是有些怵怵的,他怕对方又是做的全肉菜,不过好在这次还有酸菜和单独炒的青菜。所以这一次他打的饭挺多,吃的也看起来很香。
半路,“老亮”带着“春齐”一起来蹭饭。看着人变多了,“军师”的父亲不知道从哪拿出一瓶酒,想要倒给他们喝。
前面的同学喝完后还夸赞道谢,可等到张墨宝的时候,却让在场气氛变得不妙。因为他这个成绩差的“好学生”从来不喝酒、抽烟,所以这一次也是拒绝了。
但“军师”父亲可能觉得他很不给面子,所以很生气的说:“你烟也不接,酒也不吃,像个卵男人,滚!我家里不欢迎你!”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尴尬,旁边的“军师”也是赶紧说好话:“张墨宝他还在读书,平时也是从来不喝酒不抽烟的,爸,人家是客,消消气。”
“对对,张墨宝他就是这个样,他吃不了酒,这样,表叔,我来替他喝!没必要生气。”
“老亮”和“春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也是第一时间来为张墨宝说好话。张墨宝觉得当时他就是个被人护在身后的小学生。
“看看人家,这才是好男子汉。”
“没有没有,谦虚了。”
随后众人使眼色,掩护着张墨宝走出了房间。望着已然收割的稻田,突然,他有点想回去了。这时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原来是跟出来的“军师”。
“别生气,我爸他酒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他虽然有点不满意,但不是真的讨厌你的。对不住了兄弟,等会去县里,我们再吃一顿,我请客!”
随后,“军师”搬来几张凳子,和他坐在一起。吃完酒的“老亮”和“春齐”走出来也一起坐着。明明屋里有空座,他们三个却陪着他坐在外面吹着风说起了当年......
夜晓星,风低沉。他们一起坐上了一辆面包车,里面还有“主公”早已等候。这一刻,张墨宝才觉得回了家。
颠簸的面包车在县里停下,他们分成两队先行活动。“主公”、“军师”、“武圣”当然是一队,那一晚他们四个勾肩搭背活像一群混混,还一直嘻嘻哈哈的,那条街上的路人都远远避开他们。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去店里买了好几包餐巾纸,但很显然最后是用上了。勾肩搭背的四人走路极其嚣张,还被过路司机骂了一句“想死啊!”
他们当然骂骂咧咧的变为两人搭肩阵型,一路上吐槽起了司机。最后和“贤哥”在公园里汇合。由于“主公”肚子疼,所以偷偷找了草地去解决,餐巾纸也是完成了他的使命之一。
“贤哥”带着“武圣”去玩,顿时公园里就只剩下了“军师”和张墨宝。大概是先前的酒劲发作,他们的话题渐渐从过往回忆,变成了一个人的故事......
公园石凳上此时略有凉意,树叶偶然落在身旁。张墨宝成为了一名听众,听着“军师”情绪逐渐激动的倾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宽慰。
其实,张墨宝能够理解,在这群老同学中,只有他张墨宝可以无忧无虑。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从来不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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