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蒙山阴风寨,酒气熏天。
昨日吴敦在白云寨一顿大酒,故此今日才押来换得的粮草,于是阴风寨今夜摆酒庆贺。
寨中喧嚣声子时方罢。
忽而山风骤起。
一支约三百人的队伍正悄无声息地向山寨逼近,个个身着黑衣,趁着夜色,沿着山脚,如毒蛇般向山寨靠拢。
了望台上一个眼尖的喽啰,忽有察觉:“敌……”
只听‘嗖嗖’几声声羽箭声响起,几个喽啰应声而落。
寨中登时大乱:“来人!敌袭!”
还没等这群山贼登上了望台,漫天羽箭已经射入寨中,惨叫声接连不断,紧接着只见十余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接二连三的翻上土墙,杀入寨中。
随着喊杀声响起,寨门嘎吱一声打开。
伏于寨门外的黑衣人悍然涌入,杀声响彻蒙山,紧接着一声巨响打破,山寨中爆起火光。
这时,醉中惊醒的吴老鬼,提刀冲出大帐,定睛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只见寨中一片混乱,一群黑衣人肆意屠杀这他的麾下,不难看出个个都是精锐。
吴老鬼也是在江湖上混迹已久,立刻疾呼:“亲卫何在?随某杀出去!”
只是他这一喊,没叫来亲卫,却是惹来一道熊罴般黑影,刀光如电,直劈他面门。
吴猛见状连忙举刀劈去,两刀悍然相撞,火光四溅,只觉虎口剧震,眼冒金星,踉跄后退两步,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紧接着虎口鲜血顺刀柄滴落。
他心中骇然,莫说喝了酒,便是全盛之时也非此人一合之敌,刚想借着火光看向来人,忽觉胸口一阵剧痛,吃了一记窝心脚,整个人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再想起身时,一把冰冷的刀锋已抵在脖颈,吴老鬼瞠目欲裂:“汝究竟何人?”
那人只冷冷一笑:“东海都尉臧霸,奉命剿贼!来人!绑了!”
一个时辰后,蒙山中回荡的杀声渐歇,阴风寨再次恢复宁静,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臧霸高坐案前,麾下军官分列两班,一卒入帐急报:“禀都尉,搜遍阴风寨,未找到被劫药材,据吴老鬼交待,那批药材被运往沂山白云寨,换了粮草。”
两班中有军候闻沂山之名,神色凝重。
臧霸微微皱眉:“沂山白云寨?”
这时,周司马出列拱手道:“禀都尉,江湖传言沂山去岁来了一伙山匪,匪首号称白大目,火拼昌狨,霸占沂山,麾下千余众日夜操练,非吴猛之流可比。”
臧霸闻言当机立断将兵符扔于周司马:“时不我待,速回郯县调兵,今夜蒙山之变必已传入沂山,只能强行攻寨了。”
这时,一军候出列道:“禀都尉,强行攻寨,十日未必能克,末将听闻沂山贼众‘义’字当先,匪首日问众贼‘何为义’,或可用这吴老鬼换回药材。”
臧霸闻言一怔,似乎有些意外,随后来了几分兴趣道:“哦?沂山还有这等人物?”
……
于此同时,一声高呼,打破白云寨的夜空。
“报!”
眭固、耿衍猛然惊醒,立刻起身出帐,异口同声道:“何事来报?”
报信的暗探道:“回二位将军,戌时天色渐暗之际,一伙身着黑衣之人摸入蒙山,个个身手矫捷,行动有序,配备郡兵制式的环首刀,直奔阴风寨而去!”
眭固当即骂道:“娘的!他们怎知阴风寨的位置?”
暗探道:“卑职不知,但……”
耿衍皱眉:“说!”
暗探硬着头皮说道:“申时有一商队进了蒙山,约有十来人,当时卑职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为首之人身形颇为雄壮,不似寻常之人。”
眭固闻言恍然,随后赞道:“好个兵贵神速,昨日药材才送来,今夜便杀进了蒙山,这臧霸果然非同凡响——”
随后他大喝一声:“来啊,把这些生瓜们都叫醒!今日老子亲自教他们‘踩盘子’——白云寨往外十里,五十步埋‘草’,百步钉‘桩’,三班倒着‘打眼’!但凡有生面孔蹭进沂山地界,速来通报!”
耿衍又提醒道:“寨子里也严防,免得走水。”
眭固闻言点头,又喝道:“通传弟兄们,家里夜不熄火,刀贴肉,甲贴皮,睡觉都给老子睁着只眼!”
一通安排后,眭固二人回到中军大帐。
只见眭固带着一丝钦佩之色感慨道:“吴老鬼只怕已经凶多吉少,这臧霸端是好胆识,带着十来人就敢入山摸狼穴。”
耿衍亦道:“明公果有先见之明,若不交好此人,必是吾等劲敌。”
眭固叹了口气道:“如今他已找到吴老鬼巢穴,吾等却是失了先机,若此时将药材拱手归还,旁人只当吾等怕了那臧霸,岂不令人耻笑?”
耿衍点头道:“所言极是,旁人耻笑倒是小事,明公是让吾等与臧霸交好,才好布局徐州,若吾等拱手相让,只怕遭他轻视,坏了明公算计,这才是大事。”
两老粗讨论半晌,亦无良策,直至次日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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