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吉林市的午后,临江小区3号楼外的警戒线还没撤,蝉鸣声混着民警的问询声,搅得人心烦意乱。重案组组长赵刚蹲在树荫下,手里捏着刚从物业拿来的住户登记表,指尖在“602室”那行信息上反复摩挲——登记人是“杨树彬”,半个月前租下的房子,职业栏填着“个体生意”,联系方式是个空号。
“赵队,排查有进展!”年轻民警小陈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手里攥着个笔记本,“小区里有两户反映,最近一周总能在深夜听到6楼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用锤子砸东西,还有人闻到过消毒水味,一开始以为是住户搞卫生,现在想想……”
赵刚猛地站起身,把登记表揣进兜里:“走,去602!”
两人踩着斑驳的楼梯往上走,越靠近6楼,空气中的消毒水味越浓,那味道盖过了楼道里的霉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602室的防盗门紧闭,赵刚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又喊了两声“杨树彬”,依旧只有死寂。
“开锁!”赵刚朝身后的技术民警示意。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瞬间涌出来,呛得人鼻腔发疼。屋子不大,一室一厅,家具简单得过分——客厅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卧室里摆着一张木板床,地上铺着的塑料布边缘,还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暗红色污渍。
“赵队,你看这个!”小陈指着厨房水槽,不锈钢槽壁被擦得发亮,却在排水口内侧,发现了一丝残留的、已经干涸的褐色印记。技术民警立刻用棉签取样,又在水槽下方的柜子里,找到一瓶快空了的84消毒液,瓶身标签被撕得干干净净。
卧室的衣柜里,只挂着两件黑色T恤和一条牛仔裤,抽屉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包未拆封的垃圾袋。赵刚蹲下身,手指划过床底,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羊角锤,锤头缝隙里,卡着几根浅棕色的毛发。
“楼下住户说的‘咚咚’声,说不定就是用这个砸的。”赵刚拿起锤子,眉头皱得更紧,“凶手清理得很仔细,但越仔细,越说明心里有鬼。”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社区主任领着个中年女人跑进来,女人脸色发白,声音发颤:“警察同志,我……我知道602住的是谁!前几天我见过他,还见过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跟着他一起上楼的,后来就再也没见过那女人了!”
“那女人长什么样?”赵刚追问。
“二十多岁,头发长长的,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女人努力回忆着,“那天我买菜回来,正好碰到他们开门,那男人看着挺凶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吓得我赶紧走了……对了,后来我还看到过另一个男人来找他,两个人在楼道里说了几句话,声音很低,像是在吵架。”
技术民警很快在门口的鞋架上,提取到几枚不同尺码的鞋印,其中一枚女士高跟鞋印,边缘沾着和水槽里相似的褐色印记。赵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楼下的下水道井盖,以及警戒线外忙碌的民警。
“通知下去,”赵刚的声音沉了下来,“立刻调查‘杨树彬’的真实身份,调取小区门口及周边路口的监控,重点排查半个月内与他同行的一男一女,尤其是穿红色连衣裙的女性!另外,把锤子上的毛发、水槽里的印记送去化验,比对DNA!”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的塑料布上,那些暗红色的污渍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刺眼。赵刚看着这间被精心清理过的出租屋,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碎尸案,背后很可能藏着一个分工明确的犯罪团伙,而那个叫“杨树彬”的男人,只是冰山一角。
楼下的蝉鸣还在继续,可这栋居民楼里的空气,却早已被恐惧和罪恶填满,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等着警方一点点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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