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周强坐在铁椅上,双手被铐在桌沿,头发凌乱,眼底布满血丝,曾经的镇定早已被恐惧和颓败取代。陆野坐在他对面,将一叠证据照片摊在桌上——绞肉机的特写、化粪池里的组织检测报告、流浪女尸体的现场照,每一张都像重锤,砸在周强的心上。
“周强,”陆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有证据都摆在这了,你用绞肉机处理徐敏尸体,用流浪女尸体伪装,把尸块冲进化粪池,还有刘梅帮你望风作伪证,这些事,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周强的身体微微颤抖,目光躲闪着不敢看照片,嘴里反复念叨:“是她逼我的……她非要离婚分财产,我欠了几百万赌债,没了钱我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陆野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徐敏活不下去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她发现你赌债缠身,没立刻报警,只是想离婚自保,你却对她下这么狠的手!用绞肉机的时候,你就没想起过你们刚结婚时的样子?”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中了周强,他的肩膀猛地垮了下来,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我想过……处理尸体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结婚戒指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攥在手里,整夜都没睡着……可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全完了……”
“怕完了?”陆野冷笑一声,“你从开始赌钱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你把徐敏的尸体冲进化粪池,以为能掩盖一切,可你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与此同时,隔壁的审讯室里,刘梅正低着头,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面对审讯员的提问,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我儿子去年偷东西被抓,是周强找关系帮我捞出来的,他说以后有事让我帮个忙,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让你帮什么忙?”审讯员追问。
“那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仓库附近的路口望风,说他在处理点‘麻烦事’,让我看到警察就给他报信。”刘梅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当时不知道是杀人,要是知道,我死也不会帮他的!后来看到新闻说徐敏失踪,我才隐约猜到,可我不敢说,我怕我儿子刚出来又出事……”
“你怕你儿子出事,就不怕徐敏死得冤枉?”审讯员的话让刘梅彻底崩溃,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包庇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让徐敏白白送了命……”
两个审讯室里的忏悔,都透着迟来的悔恨,却再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当周强被带出审讯室时,正好与被押往看守所的刘梅擦肩而过。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怼——周强怨刘梅没能帮他瞒到最后,刘梅怨周强把自己拖进了深渊。
陆野站在走廊里,看着两人被押走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横跨多日的案件,终于画上了句号。可他心里清楚,这句号并不圆满,它带着徐敏的鲜血,带着两个家庭的破碎,更带着人性深处无法弥补的漏洞。
回到办公室,陆野将案件卷宗整理好,最后看了一眼徐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着,眼神明亮,谁也想不到,她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陆野拿起笔,在卷宗末尾写下:“正义虽至,逝者难归,愿以此案为戒,警示世人——贪婪与侥幸,终将引火焚身。”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陆野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起身走向门口——还有下一个案件在等着他,还有更多的正义,需要他和队友们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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