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仁心生警惕,欲要后退的刹那——
“嗡——!”
整个冰裂谷猛然一震!祭坛上的棱形晶体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蓝白色光芒!一股浩瀚无边、冰冷无情、仿佛代表着天地规则的恐怖意志,如同整个苍穹塌陷般,轰然降临,将陈仁死死锁定!
天道意志!而且绝非之前那缕意念显化,而是真正引动了部分天地法则之力的绝杀之局!
“咔嚓嚓——!”
陈仁周身空间瞬间凝固,比玄铁更坚硬的极寒冰棱凭空生成,从四面八方朝他绞杀而来!更可怕的是,一股直接作用于神魂本源、欲将其彻底冻结、湮灭的法则之力,无视了他的护体剑元,直接侵入识海!
“噗——!”
陈仁如遭雷击,鲜血狂喷,周身剑意瞬间溃散,阳神雏形剧烈震荡,几乎要崩解!化神期的修为在这天地之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他感觉自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下一刻就要彻底覆灭!
“终究……还是小觑了天道……”一股冰冷的危机感弥漫心头。这陷阱,分明是针对他而来!那天机阁透露消息,玄冥水府封锁要道,恐怕都是为了将他逼入此地!
自己来到此界后,诸般行事都太过顺利,且本身又是‘不死身’,一界之天道,自己确实应该保留几分敬畏。毕竟虽然自己虽然是玩家不死身,但是这次奖励游戏可是只有一次机会。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湮灭的千钧一发之际——
“吼——!”
他识海深处,那代表大魔本源的诡异符文,感受到了外界同源却更精纯的魔气刺激,以及陈仁濒死带来的极致威胁,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红光芒!
一股桀骜不驯、逆天而行、充满了不死不灭执念的狂暴力量,如同沉睡的凶兽彻底苏醒,强行冲破了天道法则的部分压制!
这股力量并非帮助陈仁对抗天道,而是本能地要保全这具寄宿着它残念的躯壳!暗红魔气瞬间充斥陈仁四肢百骸,强行修复着濒临崩溃的肉身和神魂,那股不死不灭的特性,竟暂时抵住了天道法则的湮灭之力!
但也正因为这股力量的爆发,使得陈仁的意识在生死边缘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就在这生与死、存在与虚无的极致刹那,他对“死亡”、“寂灭”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攀升!
不再是旁观者的体悟,而是亲身体验!他清晰地“看”到自身生机如何被冻结、神魂如何被侵蚀、存在如何被抹消……那不再是道韵,而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原来……这就是归墟……万物终结……一切归于虚无……”一种大彻大悟般的明净,取代了绝望。他不再抗拒那股湮灭之力,反而以残存的神识,主动去“拥抱”这份死亡,去体会那终极的“寂灭”真意。
与此同时,大魔不死本能的疯狂修复,又让他体验着从“无”到“有”、从“死”到“生”的逆过程。生与死,寂灭与复苏,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形成了诡异的平衡和碰撞!
“寂灭……并非终点……死之极处……或有一线生机……”福至心灵,陈仁对归墟大道中那丝“生机”的感悟,在这一刻骤然清晰了数倍!
“破!”
他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引动这生死间悟得的一缕全新归墟真意,混合着大魔不死本源的力量,化作一道灰蒙蒙、仿佛能消融一切的剑气,并非斩向天道,而是斩向了自身与这片被天道意志暂时固化的空间之间的联系!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气泡破裂的声音响起。陈仁周身那凝固的空间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涟漪。趁着这瞬息即逝的机会,他燃烧精血,化作一道黯淡的剑光,不顾一切地朝着裂谷外遁去!
天道意志似乎没料到对方竟能挣脱,微微一滞。而那祭坛上的棱形晶体,在爆发出先前一击后,光芒也黯淡了大半。
数息之后,陈仁的身影狼狈不堪地冲出冰裂谷,头也不回地向着冰渊外围疯狂遁逃,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终究……捡回了一条命!
他虽重伤濒死,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此番绝境,险死还生,却让他对归墟死寂与一线生机的领悟,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而大魔不死本源在关键时刻的“救主”,也让他对此力量有了更深的认知。
“天道……此仇,必报!”陈仁咳着血,眼中寒芒如星。经此一役,他与天道之间,已是不死不休!
陈仁强提着一口剑气,远离了那处致命裂谷,最终在一座冰山背风的狭窄裂隙中坠落。他气息奄奄,周身经脉破碎大半,神魂也布满了裂痕,若非大魔不死本源吊住最后一缕生机,以及刚刚对寂灭生机的领悟让他的神魂本质更加坚韧,早已形神俱灭。
他立刻取出身上最好的疗伤丹药吞下,同时全力运转新悟得的归墟真意。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吞噬寂灭,而是引导那一丝在死境中悟得的“绝处生机”,如同黑暗中的微光,缓缓滋养、修复着近乎死寂的肉身与神魂。大魔的不死本源也自发运转,配合着修复进程,虽然缓慢,却稳住了伤势不再恶化。
在此过程中,他对归墟大道的理解愈发深刻。寂灭不再是冰冷的终结,而是蕴含着物极必反、向死而生的宇宙至理。他原本对归墟之道的领悟,约莫是不到二成左右,经此生死大劫,竟直接跃升到了‘初悟’之境地
数日之后,陈仁勉强压制住伤势,实力恢复了约三四成。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生死后的沉静与锐利。
“天道设此绝杀之局,必是认为界心石就在那祭坛附近,或者那诱饵晶体本身就是界心石!”陈仁冷静分析,“经过上次触发,陷阱力量必然消耗巨大,且天道意志未必会时刻紧盯此地。或许……眼下正是机会!”
时机稍纵即逝,他收敛所有气息,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再次悄然潜回那处裂谷附近。
这一次,他更加谨慎。远远望去,裂谷内的祭坛依旧,那棱形晶体悬浮其上,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周围残留的天地法则波动也平复了大半。天道意志并未显化,似乎确认了闯入者已然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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