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严振国突然嘶声道,“就算……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也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U盘里的东西可以伪造!他们失踪三天,谁知道去干了什么?说不定是被境外势力收买了,回来诬陷我!”
绝望地反扑。
王海海心想。
但确实,单凭一个U盘,定不了罪。
“一面之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礼堂侧门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去。
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在一个中年妇女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老人很瘦,背有些驼,但眼睛很亮。
“老六?”有人惊呼。
严振国的脸色彻底灰败了。
“我……我可以作证。”老六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坚定,“十九年前,我在西城区开杂货店。着火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三个人从着火的那栋楼里跑出来,手里提着汽油桶。沿着海防林浇了三桶汽油,然后风助火势,就烧开了。其中一个,我认得。”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严振国:“就是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但我认得你这张脸。你左耳后面有道疤,是那天晚上被碎玻璃划的吧?”
严振国下意识地摸向左耳后。
这个动作,等于默认。
“后来,你找到我,给我五万块钱,让我闭嘴。”老六继续说,“我没要。你就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让我全家‘意外死亡’。我跑了,躲了十八年。直到五个月前,这两位警察找到我……”
老人说着,老泪纵横:“二十七个冤魂啊……还有消防战士,和我们老支书的儿子啊!等了十九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搀扶他的中年妇女也哭了,她是老六的女儿。
礼堂里,一片寂静。
这个时候,严振国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庆幸:刘瑜他们也许不知道,当时纵火的真正原因是接受了他的上级组织的指令,让这些R国的间谍能顺利偷渡到南海市,从事间谍工作。
会场只有压抑的哭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刘瑜走上前,从陈铭手里接过U盘,然后转身面向所有人:
“我以副省长的名义宣布,从现在起,严振国同志暂停一切职务,接受组织调查。省纪委、省公安厅督察总队将组成联合调查组,彻查此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人:“西城大火的真相,陈铭陈亮遇害的真相,还有这十九年来所有被掩盖的罪恶,都会一一查清。我向各位保证,无论涉及到谁,无论职位多高,绝不姑息!”
掌声,在这一刻爆发。
不是刚才那种礼节性的掌声,而是愤怒的、激动的、带着泪水的掌声。
陈铭和陈亮站在那里,看着严振国被两名省厅的干警带下讲台。
严振国没有反抗,他只是低着头,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经过陈铭身边时,严振国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解脱?
“你以为你们赢了?”严振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背后的人,你们惹不起。”
陈铭面无表情:“那就试试。”
严振国被带走了。
哀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礼堂外,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亮了那些横幅,照亮了那两张年轻的黑白照片,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泪痕。
刘瑜副省长走到陈铭和陈亮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们脸上的伤:“伤得重吗?”
“皮外伤。”陈亮咧嘴一笑。
王海海他走过来,看着两人,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说出三个字:“回来就好。”
“任务还没完成。”陈铭压低声音,“严振国刚才说,他背后还有人。U盘里的证据显示,涉及的不止他一个。”
刘瑜副省长点头:“我知道。省纪委已经控制了另外三个人——市局副局长赵建国、海关缉私处处长李伟,还有……”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名字。
“万里顺?”陈亮瞪大眼睛。
“德高望重,功勋卓着。”刘瑜副省长接话,“但证据不会说谎。十九年前,他是城西公安分局的局长。西村大火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礼堂里的人渐渐散去。
省厅的领导们去开会了,纪委的人开始封存资料,干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每个人都神情凝重,低声议论着。
这场报告会,变成了揭发会。
但有些事,还没结束。
“其实,我们真的差点死了。”他轻声说,“掉下去的时候,我以为这次真的完了。”
陈亮站在他身边:“但老六说,不能死。死了,真相就永远埋在海里了。”
“所以他躲了十八年,就为了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能信任的人。”陈亮转头看他,“等像我们这样的人。”
王海海走过来:“接下来怎么办?严振国被抓,他背后的人肯定会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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