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部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去吧。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东方欲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大步走出了休息室。
门外,阳光刺眼。
他眯起眼睛,看着这座繁华而陌生的城市,握紧了口袋里的那枚一等功奖章。
冰凉的金属触感,提醒着他已经付出和即将付出的一切。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东方欲晓了。
他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一条布满荆棘、谎言与危机的路。
而路的尽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那黑暗中,可能隐藏着的……关乎人类命运的终极答案。
一切,远未结束。
第二天,东方欲晓早早就来到了南海市公安局。
东方欲晓的指节,轻轻推开了副局长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红木门。
门板传来的坚实反馈,与他掌心残留的、来自十七个小时前授勋仪式的镁光灯灼热感,形成了奇异的对照。
南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
这崭新头衔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双刃剑,一面光可鉴人,映照着无上荣耀与信任;另一面则寒气森森,淬炼着未知的凶险与沉甸甸的责任。
他刚刚将那枚象征着身份转变的金属铭牌,小心翼翼地在办公桌一角摆正,试图在这间宽敞却陌生的办公室里,寻找到一丝属于自己的锚点,走廊外便传来了急促到近乎慌乱的脚步声。
“东方局座!不好了!平剧团杂货店,那个水老板……水衿演出事了!”
办公室门被猛地撞开,一名年轻警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脸色因奔跑而涨红,手里紧紧攥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条刚刚刷新的实时警情:
麒麟摩天大厦后巷发生恶性交通肇事逃逸案,伤者生命垂危,身份核实为南海市平剧团门口百货店老板——水衿演!
“水衿演?” 东方欲晓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收缩。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张总是带着和气笑容、眼神却透着几分世故的脸。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刚刚脱下的外套,一边疾步向外冲,一边厉声问道:“具体位置?伤亡情况到底怎么样?”
年轻警员跟在身后,语速飞快地汇报:
“就在麒麟摩天大厦后巷,水老板重伤,已经由120紧急送往市一院抢救!肇事车辆是一辆蓝色卡车,车牌南A,但指挥中心初步核查,是假牌!撞人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逃逸!”
警笛声骤然撕裂了午后略显慵懒的宁静,红蓝光芒在车窗外飞速流转,映照着东方欲晓紧绷的侧脸。
麒麟摩天大厦的后面经营的地盘,是麒麟地产集团刘鲲鹏董事长手下苟经理的在管!
一个名字如同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
紧接着,一年前那起充斥着诡异色彩的原平剧院的“两大美女”尹倩倩、王秘书毒杀案”,而后被莫名毒杀又莫名破案。
随后,在破案的过程中,那个至今尚弄不明白是谁发来的红叉标记的两个人
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刘懿霞,已经香消玉殒;难道,下一个被标记的目标,就是水衿演?!
这绝不可能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天前。
那晚,几个经历过风雨的哥们聚在一起喝酒压惊,算是为他走出之前那系列糟心事的阴影庆祝——
一会儿是被纪检组调查,
一会儿为了任务不得不伪装精神问题,
一会儿又被暂时调去交警队……人生起伏如同过山车。
席间,水衿演还拍着他的肩膀,带着几分醉意感慨:
“东方哥哥,人生就是这样,三起三落不到老。任何人都不会永远一帆风顺,但只要咱们心里那盏灯不灭,坚持自己信仰的原则,这坎儿就一定能迈过去!”
当时,他只觉是老友的宽慰与共勉。
然而,在举杯交错、无人注意的间隙,水衿演却极其隐蔽地,将一张揉得发皱的字条塞进了他的口袋。
此刻,那张字条上的内容,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麒麟摩天大厦有鬼,有几位歌舞厅晚归的美女小姐,下班时碰见个鬼。”
当时只当作是醉后的胡言乱语或是坊间怪谈,一笑置之。
可现在,这短短一行字,却像一根毒针,狠狠扎进他的心窍,带来一阵尖锐的不祥预感。
“再快一点!” 他对着开车的同事沉声催促,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如画的街景。
风暴,已经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掀开了序幕的一角。
车祸现场已被明黄色的警戒线层层封锁,浓烈的酒精味(很可能是肇事车辆水箱破裂或携带了酒精货物)与新鲜血液的铁锈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水衿演瘫倒在血泊中央,身下的柏油路面被染成一片暗红。
他的一条腿以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了裤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视觉冲击力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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