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刘芥蓝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拿起手机快步走进浴室,关上门,确保隔音后,才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压得极低:“小王,是我。说。”
“头儿!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休息!”电话那头,王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和紧张,语速很快:
“但你上次让我私下留意查的那块表,就是你说过的那个S形蛇头定制腕表,有重大发现!”
东方欲晓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冰窖,但他语气依旧平稳:“别急,慢慢说,什么情况?”
“大概半个月前,海关缉私局在一次针对东南亚航线的例行联合检查中,从一个申报为‘机械配件’的货柜里,截获了一批涉嫌走私的高档名表!数量不小!
在清点赃物时,发现了一块非常特别的、定制款男士腕表,工艺极其精湛,表盘就是您说的那种盘绕的蛇形设计,蛇眼还是镶嵌的绿宝石!
最关键的是,”王锐深吸一口气,加重了语气,“表壳背面,用极细的激光刻着三个花体英文字母——L、Y、S!”
LYS!罗隐书(Luo Yinshu)名字的缩写!
东方欲晓闭上眼睛,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彻底粉碎。
证据链开始闭合了。
“那批货的收货方是谁?查清楚了吗?”他追问,声音带上了一丝寒意。
“登记的是一个叫‘信达国际贸易’的空壳公司,法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根本查无可查。
但我们顺藤摸瓜,发现这个空壳公司的资金流水和实际运营,最终都指向罗隐书名下的‘远洋运输集团’!而且…”
王锐的声音变得犹豫起来,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头儿,更麻烦的是,海关那边在进一步深入检查时,在那批货的集装箱夹层暗格里…发现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东方欲晓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他最不希望听到的答案浮现。
“…初步检测,怀疑是…是高纯度的毒品!数量…不小!”
王锐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每个字都像重磅炸弹在东方欲晓耳边炸响!
毒品走私!
东方欲晓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柱瞬间窜升至头顶!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且涉毒!
这是足以掉脑袋的重罪!
罗隐书,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头儿,还有一件事,更蹊跷。”王锐继续汇报,语气更加凝重,“我们调取了罗隐书最近半年的出行记录,发现他上月中旬,去了一趟多宁市。
在多宁市的‘碧海云天大酒店’(就是他们集团旗下的产业)与刘麒麟见过面,停留了将近两天。
而就在罗隐书离开多宁市的第二天,多宁市海关的关长李建国,他那个刚上初中的宝贝女儿,在放学回家途中离奇失踪了!
整整失联了三天!
把李关长一家都快急疯了!
结果三天后,小姑娘又莫名其妙地自己回家了,身上毫发无伤,但对这三天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闭口不谈,问急了就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东方欲晓的拳头骤然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绑架海关关长的女儿?!
以此来胁迫李建国对他们的走私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这是真的,那罗隐书这帮人,已经不仅仅是疯狂的亡命徒,而是彻底践踏了一切法律和道德底线的恶魔!
“头儿,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已经很不一般了,涉毒、可能还涉及绑架胁迫公职人员…要不要向局里汇报,申请正式立案调查?”
王锐请示道,声音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激动,也有一丝面对庞然大物时的谨慎。
东方欲晓沉默着:
脑海中闪过大学时代罗隐书搂着他的肩膀,在宿舍楼顶喝着廉价啤酒、畅谈人生理想的青涩画面;
与今天宴会上那个意气风发却又在刘麒麟耳光下惊慌失措的商人形象,官二代形象疯狂交织、碰撞。
十年光阴,足以让天使堕落,也让魔鬼披上人皮。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位昔日的同窗挚友,早已在欲望的深渊里万劫不复了。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东方欲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下达指令:
“继续暗中收集证据,特别是要查清三件事:
第一,刘麒麟在这条走私链中扮演的确切角色,是保护伞,是合伙人,还是仅仅被利用?
第二,那块S形手表,为什么会出现在被查封的走私货里?是意外,是陷害,还是某种我们还没看懂的信号?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找到张敬轩在这个局里的确切位置!她和新星科技,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记住,没有确凿证据前,一切行动必须绝对保密!”
“明白!头儿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王锐郑重应下。
挂了电话,东方欲晓在浴室逼仄的空间里呆立了良久,冰冷的瓷砖墙壁传来的寒意,都无法冷却他内心翻涌的怒火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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