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远处,一栋宿舍楼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这个人就是东方欲晓。
东方既白倚在窗边,默默地看着湖畔那对依偎的身影。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庞,那上面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和那化不开的浓重阴影。
他手中无意识地捏着一枚小小的、已经有些褪色的音乐节纪念徽章。
他是学生会主席,拥有着看似能够接近任何人的便利,却唯独无法跨越自己内心划下的界限,去打扰那份他亲手助推而成的“圆满”。
初始的甜蜜如同昙花,绽放得绚烂,凋零得也迅速。
罗隐书的爱情,更像是一场即兴的、需要观众喝彩的演出。
当追求的新鲜感和征服的刺激感逐渐褪去,他本性中的自我中心开始显露无疑。
他开始觉得约会占用了他太多“更重要”的时间——比如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赢得尖叫,比如在社团活动中成为绝对焦点。
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张敬轩蜷缩在宿舍床上,额头滚烫,喉咙嘶哑。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拨通了罗隐书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是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和男生的喧哗。
“隐书……我好像发烧了,很难受……”她的声音带着虚弱和依赖。
“发烧了?严重吗?多喝点热水啊,好好休息!”
罗隐书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急促喘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这边正打半决赛呢,关键时刻!我先挂了啊,晚点再去看你!”
“可是……”
“嘟—嘟—嘟—”
忙音响起,像冰冷的雨点砸在张敬轩的心上。
她握着话筒,听着里面的忙音,感觉身体的温度随着那声音一点点流失。
期末考试前夕,图书馆灯火通明。
张敬轩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感到一阵阵心慌。
她给罗隐书发信息:
「隐书,能来图书馆陪我复习一会儿吗?我有些地方看不懂,心里没底。」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直到晚上十点,罗隐书才漫不经心地回复:
「哎呀,忘了看手机!社团今晚有重要聚会,我是社长不能缺席。你自己先看,加油!」
张敬轩看着那条简短的信息,又抬头望向对面空荡荡的座位。
曾经,东方既白总会“恰好”坐在那里,在她遇到难题时,不着痕迹地将推演好步骤的草稿纸推过来。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涌上眼眶的酸涩逼了回去。
而东方既白,则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他会托同班的女生将退烧药和温热的粥带到她的宿舍门口;
会在她复习到深夜时,“偶然”发现她也还在图书馆,然后自然地坐在她对面;
他会在将她划满问号的习题册拿过去,耐心地、条理清晰地讲解,直到她完全明白。
他的心,从未远离,只是换了一种更克制、更温柔的方式守护。
裂痕终于无法弥补。
在校内那片着名的情人坡上,张敬轩平静地看着罗隐书,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罗隐书,我们分手吧。”
罗隐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敬轩?你开什么玩笑?是因为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吗?我以后注意……”
“不是因为这个,”张敬轩打断他,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他感到陌生的疏离:
“是因为,我们不适合。你爱的,或许只是‘拥有我’这个结果,而不是真实的我本身。你需要的是一个能衬托你光芒的装饰,而我,想要的是平等的理解和温暖的陪伴。”
“平等的理解?温暖的陪伴?”罗隐书嗤笑一声,带着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
“你说的是东方既白吧?他那种默默无闻的陪伴?”
张敬轩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罗隐书难以忍受,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愤怒。
时间如同指间流沙,悄然过去一个月。
罗隐书始终无法接受分手的事实,他固执地认为一定是东方既白在背后搞鬼,横刀夺爱。
直到那个周末的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罗隐书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却看到林荫道的尽头,张敬轩和东方既白并肩而行。
夕阳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边,张敬轩微微侧头听着东方既白说话,脸上带着罗隐书已经很久没见过的、轻松而恬静的笑容。
一股混杂着背叛、嫉妒和屈辱的邪火“腾”地一下窜上了罗隐书的头顶。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几步冲上前,一把揪住东方既白的衣领。
“为什么?!”罗隐书双目赤红,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死死盯着东方既白平静无波的眼睛:
“东方既白!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你他妈就这么背后捅我刀子?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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