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庄园的宁静,如同被打磨过的琥珀,包裹着劫后余生的众人,也包裹着刚刚从意识深渊归来的江玄。
苏醒后的日子,是缓慢而粘稠的恢复。
身体上的创伤在规则的支持下神速愈合。
被那神秘投影武器贯穿时深入骨髓的冰寒感,也如同退潮般渐渐消散,只在偶尔的深夜,会化作一丝冰冷的悸动,让他从浅眠中惊醒。
但真正的战场,在江玄的脑海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江玄靠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藤椅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
窗外,玫瑰园在午后的阳光下绽放着最后的绚烂,浓郁的香气被微风送入室内。
一切看起来平和、富足,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然而,他的眼神却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藤椅光滑的扶手,眉头微蹙。
“时空裂痕任务……” 这个词汇在他心中反复咀嚼,如同含着一颗苦涩的橄榄核。
过去的任务,虽然凶险诡异,九死一生,但总归有迹可循——扭曲的空间、遵循特定规则的诡怪、或是同样挣扎求生的任务者之间的冲突。目标是明确的:活下去,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或信息。
但白家庄园这次,完全不同。
入侵现实世界。这是前所未有的。
任务大厅的提示“无”,本身就透着极度的诡异和不祥。
这打破了某种默认的“安全区”规则,将最残酷的战场直接拉到了他们赖以休憩的“世界”中。
他真的慌了!
这意味着什么?
是任务大厅本身规则的松动?
还是某种更高层面的力量在强行介入?
猎杀者组织。卡蒙、包古图、陈,以及最后那个神秘的投影男人。他们显然不属于任务世界的“原住民”,他们拥有在任务间穿梭的能力(“门”),拥有屏蔽诡怪感知的“异面”,拥有操控人心的玩偶屋,甚至拥有能冻结灵魂、进行意识层面攻击的恐怖武器,他们的手段肯定不止这些!
他们的目标是白琰身上的“钥匙”,以及……清除障碍。
这个组织架构严密,手段狠辣。像一群游荡在时空边缘的鬣狗,专门猎杀像他们这样的任务者。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任务”本质的巨大威胁。
只要稍有不慎…,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啊。
尝试主动出击?
这个之后再研究,毕竟目前实力有限,江玄不想以卵击石。
——
另外,母亲与“钥匙”的关联。冰原梦境中母亲笔记本上的潦草记录,像一根冰冷的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是那个常年奔波在野外的科考队员,她失踪前的任务,竟然也指向了白家的“钥匙”?她遭遇了什么?那个模仿队友声音的“它”,是否就是类似白家庄园画中人的诡怪?
甚至……更可怕?母亲最后的警告“别开门”,那撕掉的几页纸里,又隐藏着怎样恐怖的真相?
“钥匙”到底是什么?
它为何会引来如此多方的觊觎?白家……这个看似显赫的家族,背后又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白琰知道多少?
最后……他自己。
身体虽然好了,但精神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彻骨的冰寒和被强行剥离意识的剧痛。
那个被称为“江博士”的人……那个冰冷地下实验室……那场针对他意识的“剥离”和“格式化”手术……那绝非梦境!那是真实发生在他意识层面的攻击和掠夺!
他们称呼他为“目标”。
他们要剥离他的“意识锚点”和“情感模块”。
他们要阻断他的记忆。
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定位他意识核心区域的“门”,并获取与“钥匙”相关的纯净信息。
“门”……是什么?是他意识深处连接着什么的地方?是他能力的来源?还是……隐藏着某个巨大秘密的通道?
“江博士……” 江玄低声念着这个称呼,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个姓氏的巧合,让他无法不联想到自己的父亲——不可能。记忆中父亲的形象与那个下令对他进行意识手术的“江博士”截然不同。
这更可能是一个代号,或者……一个残酷的讽刺?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猎杀者组织,尤其是那个投影男人,会对他如此“特别关照”?不惜动用能冻结灵魂的武器和进行意识层面的精准打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者……吗?
江玄闭上眼睛,过往的经历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他对诡物的亲和力?相机总能捕捉到关键信息,铜镜在关键时刻屡建奇功。这是运气,还是……某种潜藏的特质?
他对任务中规则异常的敏锐直觉?有时甚至能模糊感知到任务空间的不稳定节点。
他在白家庄园任务中,被卡蒙称为“身上有‘门’喜欢的气味”……
这些零散的碎片,在经历了意识层面的生死劫难后,被一根名为“怀疑”的线串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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