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铁门的“吱呀”轻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短暂地打破了后院令人窒息的死寂,随即又被更沉重的寂静吞噬。
空气中弥漫的植物腐殖质气味里,似乎掺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血腥气。
“太静了…连虫鸣都没了。”林牧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下气音。
他的耳朵捕捉不到任何活物的声音,只有风穿过远处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空洞。
紫苑的右手手腕处,衣袖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她的手以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按住了袖口内侧。
一道冷冽的、几乎看不见的寒光在她指缝间一闪而逝,那是她袖剑的锋芒。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瞳孔深处似乎有幽光流转。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粘在空气里…在…移动…不,不止移动…在…‘变化’?”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切割般的锐利感,袖剑的存在让她的感知似乎也带上了锋芒。
“有东西…在‘消化’刚死去的东西…饱足而…贪婪!很近!”她的感知直指工具房,袖剑的微鸣仿佛与那无形的怨气产生了共鸣。
白琰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膛。他对这里太熟悉了!工具房那扇门虚掩的缝隙比平时宽,门后的黑暗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
咖喱在他脚边,整个身体伏在地上,鼻头死死对着工具房,冲着那个方向叫,还用头顶着小反脚边,提示着她。
“有东西在里面!”张小反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抱着咖喱,她的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布囊,里面装着她的唢呐。
江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了那扇虚掩的工具房门。他按在腰间的手拿着相机。另一只手的手指,则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冰冷镜片——那是他的诡物催眠镜。
“戒备!目标在工具房内!”江玄的声音斩钉截铁。
几乎在江玄话音落下的同时,莫天松动了。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掌重重踩在石板上。随着这一步,他紧握的右拳中,那块拳头大小、毫不起眼的灰黑色石头骤然亮起坚韧的土黄色光芒!
光芒迅速扩散,瞬间在六人一狗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米、半透明的、如同粗糙岩石纹理般的球形屏障!屏障的边缘距离工具房门,不足五米!
“石头…能撑住!”莫天松的声音低沉而稳定,额角渗汗。
“血…”林牧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已贴近屏障边缘,手指指向门缝下方——一滩深色、未干涸的液体正缓缓渗出,腥甜的铁锈味弥漫开来。
紫苑手腕处的袖剑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她眼神锐利如刀:“它在动!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那扇虚掩的工具房门猛地向内被撞开!一个庞大、臃肿、仿佛由无数破碎肢体和粘稠阴影强行缝合在一起的“东西”挤了出来!
它没有明确的头部,只有数张扭曲、布满利齿的口器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合,滴落着腥臭的涎液和血液。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和血腥味瞬间压过了草木气息。
“吼——!”那怪物发出混杂着痛苦和饥饿的嘶吼,数张布满利齿的口器同时张开,朝着屏障内的众人喷射出墨绿色的、散发着强烈腐蚀性恶臭的粘液!
嗤嗤嗤!
粘液撞在莫天松的岩石屏障上,瞬间腾起刺鼻的白烟,屏障光芒剧烈闪烁,岩石纹理似乎被腐蚀得变薄了一些!莫天松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但屏障顽强地顶住了第一波攻击!
“动手!”江玄厉喝。他没有立刻使用相机或催眠镜,而是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战术匕首,身体如同猎豹般在屏障内移动,寻找着怪物攻击的间隙和可能的弱点。他的目光锐利,相机和催眠镜是他压箱底的手段,需要更精准的时机。
“呜——!”张小反猛地从布囊中抽出了那只暗红色的唢呐!她没有犹豫,将喇叭口对准屏障外的怪物,鼓起腮帮子,用尽全力吹出了一个极其尖锐、高亢、仿佛能撕裂耳膜的音符!
呜——!!!!
刺耳的唢呐声如同无形的钢针,狠狠扎向那臃肿的怪物!怪物的身体猛地一僵,数张嚎叫的口器瞬间闭合,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震慑,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它体表的阴影剧烈地波动起来,显得异常烦躁。
紫苑眼中寒光一闪!就在怪物被唢呐声干扰的瞬间,她的身影动了!快得如同鬼魅!只见她手腕一抖,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银色丝线从袖口激射而出!
那不是丝线,而是她袖剑在极速突刺时留下的残影!目标直指怪物身体上一张正在痛苦开合、相对独立的口器!
噗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刺破厚皮革的声音响起。那道银光精准无比地洞穿了那张口器的中央!粘稠的暗绿色液体和破碎的组织喷溅出来!
“嗷——!”怪物发出比之前更加痛苦和愤怒的嘶吼,被刺穿的口器疯狂抽搐,其他口器则更加狂暴地撕咬空气,试图寻找攻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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