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变食物的气味,那股甜腻的腐败味在这里反而被掩盖了一些。
“冰箱…应该是这些冷藏柜。”江玄指着那几个巨大的铁柜子。
“储物间在那里。”张小反指着角落的仓库门。
“分头查看,小心点!”林牧率先走向一个冷藏柜。莫天松和白琰走向另一个。江玄和张小反则走向储物间。
冷藏柜的把手冰冷刺骨。林牧用力拉开沉重的柜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肉和冰霜的恶臭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捂住口鼻。
柜内空间很大,但里面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堆着几块覆盖着厚厚白霜、颜色发黑、完全看不出原貌的东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显然,这根本不是食物!
“空的?发臭了?”白琰那边也拉开了另一个冷藏柜,情况类似,只有一些冻得硬邦邦的、无法辨认的垃圾。
“院长信里说冰箱有食物?他妈的骗人?”张小反的声音从储物间方向传来,带着失望和愤怒。
江玄和张小反站在储物间门口。里面堆满了杂物:破旧的桌椅、生锈的管道、散落的麻袋…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在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了几箱用透明胶带封好的东西。
张小反撕开一个纸箱的封口,里面是一排排包装完好的…压缩饼干!他又撕开另一个箱子,是瓶装的饮用水!虽然包装上落满了灰尘,但生产日期竟然是一个月前?在这废弃的疗养院里?
“找到了!饼干和水!”张小反惊喜地低呼。
江玄却没有丝毫喜悦,眉头反而锁得更紧。一个月前的生产日期?在一个看起来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疗养院里?这太不合理了!仿佛这些物资是专门为了他们这次任务而“刷新”出来的。
“别管那么多了,有吃的喝的就行!”林牧走过来,看到食物和水,精神一振,“快搬!多搬点回去!谁知道后面会怎样!”
五人立刻动手,搬出了几大箱压缩饼干和几箱瓶装水。食物解决了,水也解决了,这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药…时间表…”江玄提醒道,“还得回去。”
一想到要回到那个有哭泣男孩的房间,众人心头又蒙上一层阴影。
阅览室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的寂静比之前的刮擦声更让人心慌。张子轩坐立不安,眼睛死死盯着虚掩的房门和房间深处那个依旧在哭泣的男孩。
墨涛闭目靠在书架上,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似乎在冥想恢复。紫苑则一直静静地站着,目光从未离开过那个男孩。她淡紫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
男孩的哭声渐渐变得微弱,肩膀的耸动也缓慢下来。那细微的“咔哒”声似乎也停止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突然,男孩停止了哭泣。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了身!
借着窗缝透进来的微光,三人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异常苍白的脸,几乎没有血色,眼窝深陷,嘴唇是淡淡的乌紫色。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空洞、麻木,没有任何属于孩童的光彩,像是两颗蒙尘的玻璃珠。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哭泣的不是他。他就那样直勾勾地、毫无焦点地“望”着紫苑、墨涛和张子轩的方向。
张子轩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墨涛也睁开了眼睛,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
紫苑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她从那空洞的视线中,感受到的不是恶意,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虚无和冰冷,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但在这虚无之下,似乎又潜藏着某种极其不稳定的、令人不安的东西。
男孩缓缓抬起一只同样苍白的小手,指向房间一侧墙壁上挂着的一个老旧、布满灰尘的挂钟。挂钟的指针,正指向一个时间——【8:00】。
然后,他用那干涩、毫无起伏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发出音节:
“滋…嘎…”
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入三人的心脏!
服药时间到了!
几乎在男孩话音落下的瞬间,墨涛和紫苑都清晰地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弥漫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男孩那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缓缓转动,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一闪而逝!
“药!床头柜!”墨涛反应极快,低喝一声,目光迅速扫向男孩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矮小的、同样布满灰尘的床头柜。
紫苑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如同紫色的轻烟,瞬间就掠到了床头柜旁!她的速度极快,动作轻盈,显示出不凡的身手。
床头柜只有一个抽屉。紫苑猛地拉开!
抽屉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小巧的白色药瓶,和一个折叠起来的纸条。药瓶是磨砂玻璃的,没有任何标签。纸条上写着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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