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树脂滴落在李未的胳膊处,白烟腾起,皮肤瞬间焦黑萎缩!钻心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女教师的杀意,在李未头顶,正缓缓压下,要将他碾为齑粉!
玻璃化的边缘顺着伤口,向脖颈和心脏蔓延,他的视野开始发黑,眼前模糊的身影在视网膜上分裂成无数重影…
“只能走到这里了吗!有点遗憾,但是终于可以休息了。”
李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虽然说起来很可笑,他觉得太累了,真累了,放弃吧。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的刹那——
“叮铃铃铃铃——!!!”
下课铃声,猛地撕裂了教室的寂静!下课了!
顿时,禁锢身体的力量轰然消散!
虽然无法确认实体动作,但女教师压下高跟鞋尖的动作应该是瞬间凝固了!之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呃啊!”李未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软泥,从凝固的姿态中瘫软下来,重重摔倒在地。
右手死死捂住肩头焦黑的伤口,玻璃化的边缘暂时停止了蔓延,但那条断臂处传来的撕裂感,如同跗骨之蛆,从未停歇。
“醒…醒过来啊!”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低吼,仅能活动的右手狠狠砸向旁边江玄和林牧趴伏的课桌!
腐朽面三年四班,林牧浑身浴“血”——那不是血,而是某种不知名的固体和液体夹杂着。
无数痛苦哀嚎的“尖叫声”在他周围开合,布满血丝的“既视感”死死盯着玻璃断臂!一条由无数细小骨片拼合而成的巨大触须,猛地突破刀锯的防线,卷向那光芒最盛的断臂肘关节!
“滚开!”林牧目眦欲裂,手锯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劈向骨片触须的根部!
就在锯刃触及的瞬间——
“砰!砰!”
现实世界李未的拳头,隔着时空的帷幕,重重砸在腐朽面课桌上的闷响,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冰块!
江玄半透明的身体猛地一震!在“过去”教室中,他正艰难地用意念在桌面书写【西门…锯…】,化学老师衣领下蠕动的根须和他冰冷的困惑目光如同绞索收紧——来自现实的“敲击”如同电流贯穿了他即将消散的灵体!
“呃!”腐朽位面中,江玄趴伏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
这微弱的扰动,如同在沸腾的怪物狂潮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所有扑向玻璃断臂的触须动作出现凝滞!
对林牧而言,这瞬息已足够!
“给我——断!!!”狂吼声中,崩裂的手锯带着最后的凶性,狠狠斩入骨片触须的根部!暗红锈光与触须内部爆发的惨白骨质光芒猛烈碰撞!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炸响!骨片触须应声而断!同时,江玄的身体在腐朽面猛地弹起,双眼布满血丝,大口喘着粗气,从那个阳光穿透灵体的“过去”地狱中挣脱回来!
“走!”林牧一把抓起地上裂纹密布、光芒略显黯淡的玻璃断臂,如同捧着点燃引信的炸弹,另一只手拽起刚清醒还浑浑噩噩的江玄,手锯开路,撞开几条因受创而迟缓的触须,疯狂扑向115寝室的方向!身后,是无数恐怖触须组成的黑色狂潮!
短暂的课间如同风暴眼的宁静。
115寝室内,三人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李未瘫在床上,肩头焦黑的伤口被林牧用撕下的校服布条草草包扎,暗红的血渗出,伤痕清晰可见。
玻璃化的边缘暂时稳定在锁骨下方,但每一次来自腐朽面断臂的冲击都让他脸色惨白如纸。
江玄眼神还残留着在“过去”教室阳光穿透身体的恐惧。
林牧将手锯平放在地上,锯刃崩了七八个缺口,已经残破不堪,周边没有其他趁手的家伙了,手锯是唯一的倚仗。
信息在急促的气声和蘸着血水的书写中飞速交换。
江玄:【腐朽面就是现在!学校的过去已死,没救了!出口西门!明晚!手锯是隔开出口的关键!校长陈启明!神秘男顺德!相机是他们留下的“眼睛”!槐树的心在西边!一定要出去!】
林牧:【西门报告!树吊人影!声波扰动引发空间坍缩!锯?可能是切割空间?或核心?李未断臂在腐朽面是坐标!吸引怪物!】
李未(艰难书写):【女教师…怕下课铃?规则有间隙?铃声…是唯一能打断她的“声音”?】
拼图在剧痛与恐惧中勉强嵌合。西门是唯一的生路,也是终极的死地。
明晚,是最后的审判日了。
“熬过今晚…”江玄用沾血的手指在地上划出歪斜的字迹,眼神却异常锐利,“…就赢了。”
之后他又用手指,在“赢”字上点了两下!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却足以点燃最后拼死一搏的勇气。
今天晚自习的死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沉重。石英钟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敲在棺材板上的钉锤。
逝去的人终将逝去,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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