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迎宾阁的清晨是被尖锐的引擎咆哮声撕裂的。三架涂着哪都通标志、经过重度改装的大型运输直升机粗暴地降落在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螺旋桨掀起的气浪卷起漫天尘土和草叶。舱门还未完全打开,全副武装、神色肃杀的行动队员就鱼贯跃出,快速在周围建立起警戒线。带队的是徐四,他嘴里叼着的烟头在狂风中明灭不定,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阁楼里,刚刚经历了生死蜕变与漫长治疗的几个人,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说上一句话,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战争动员推到了命运的岔路口。
王铭、张楚岚、冯宝宝从昆仑带回来的不仅是至关重要的情报,还有一身尚未散尽的冰寒与疲惫。胡一菲的右手拆了绷带,但关节处仍能看到未消的淤青。吕子乔嘴上说着“这种大场面必须得有型男压阵”,手却悄悄攥紧了陈美嘉递给他的护身符。诸葛大力和陆展博(通过加密频道)已经进入了最高强度的信息处理状态,为前线实时更新着东海能量变化、敌军可能的布防模型以及最佳突入路线。
而刚刚苏醒不久、身体还极度虚弱的陈朵,在听廖忠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说明了情况后,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眼睛盯着廖忠看了几秒,然后轻轻却坚定地说了两个字:“我去。”
廖忠喉咙发紧,想反对,但看着陈朵眼中那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了某种决意的光芒,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孙瑞在她身边,虽然自己也消耗巨大,但还是握着陈朵的手,将一股温润平和的生机缓缓渡过去,支撑着她。“灵蛊初生,需要适应,但……它对黑日教的毒与魂虫,或许有奇效。”孙瑞看向王铭,“我跟廖叔陪她一起去,在后方支援船上,远程协助。”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壮怀激烈。十分钟后,所有人登机。直升机编队拔地而起,迎着初升的朝阳,向着东方那片正在酝酿着毁灭风暴的海域,义无反顾地扑去。
几个小时的航程,气氛压抑得如同铅块。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和通讯频道里偶尔传来的、语调急促的战术简报。张楚岚闭着眼睛,体内炁流以一种全新的、更加凝练迅疾的方式运转着,掌心不时有细微的金青二色电芒闪过,他在反复模拟、打磨着那新生的“雷剑气丝”。胡一菲默默活动着右手五指,眼神锐利如刀。冯宝宝安静地啃着一块压缩饼干,目光投向窗外翻滚的云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机群终于抵达东海前线预定的集结点——一艘经过符文强化的万吨级指挥舰“镇海号”上空时,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有所准备的众人,也感到了头皮发麻。
原本蔚蓝的海面,此刻以远处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幽深的漩涡(归墟之眼)为中心,蔓延出数十海里的、如同墨汁般的漆黑!漆黑的海水并非静止,而是在疯狂地涌动、咆哮,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浪头却诡异地呈现暗红色,仿佛流淌着污血。天空中,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下,云层中不是雷电,而是不断游走、炸裂的紫黑色能量乱流,将正午的天光遮蔽得如同末日黄昏。震耳欲聋的,是狂风、海啸、以及一种仿佛来自深海极渊的、低沉而邪恶的嘶吼混合成的恐怖交响!
以“镇海号”为核心,方圆数十海里的海面上,已经集结了哪都通几乎全部的主力舰队,以及天师府、陆家、天下会等各大势力派出的精锐船只和异人高手。各色护体罡气、防御结界的光芒在惊涛骇浪中明灭闪烁,如同风暴中顽强挣扎的萤火。更远处,还有几艘挂着特殊部门旗帜的舰船在游弋,显然官方力量也已被惊动,介入监控。
“能量读数还在攀升!漩涡中心有高强度空间扭曲反应!检测到大规模生命反应正从深海急速上浮!”通讯频道里,负责监测的技术人员声音都在发颤。
“联军第一、第二突击队已经与敌方外围防御交火!遭遇大量被操控的海兽和黑日教死士阻击!推进缓慢!”
“发现黑日教主力祭坛!位于漩涡边缘三号礁盘!有强大结界保护!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王铭站在“镇海号”高高的舰桥上,海风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他手中那块得自昆仑的紫色玉简残片(在紧急信息传输后已耗尽能量碎裂)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特制的战术目镜,镜片上不断刷新着前方战场传来的实时画面和数据。
可以看到,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一道道由邪异符文构成的光带如同巨大的锁链,从漩涡深处延伸出来,缠绕、拱卫着一座矗立在礁盘上的、由骸骨、珊瑚和某种漆黑金属搭建而成的金字塔形祭坛。祭坛顶端,三团散发着不同颜色但同样不祥光芒的能量体(仿制碎片、生命结晶、以及一道从漩涡中缓缓升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波动的尺形虚影)正在某种力量牵引下,缓缓靠近,试图融合。祭坛周围,密密麻麻的黑日教徒如同蚂蚁般忙碌,更远处,无数形态扭曲、双眼赤红的巨大海兽(巨鲸、章鱼、甚至一些本该存在于传说中的海怪)在疯狂攻击着试图靠近的联军船只和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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