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分毒粮的官差,就是赵总督的亲信!他们还想放火烧仓。”
哭腔嘶吼未落,所有目光已死死锁住慕晚晴手中送向火焰的账册。
她松手册子如枯叶飘落,火舌一卷,贪婪舔上纸页。
就在册页蜷曲变黑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需阳光穿透才能隐约看见的朱砂红字,在火焰炙烤下竟如烙铁烫过般鲜明凸起。墨字烧成灰烬,红字却愈发刺眼。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账册末页,火焰燎过之处,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与一枚小小漕帮私印,被烧成鲜血般的烙印,清晰得令人发指——赵文远!
人群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的怒吼:
“杀了他!”
“狗官还我儿的命!”
愤怒声浪几乎掀翻荒滩 ,几个眼红的流民扑上前去。
赵文远养尊处优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拔刀胡乱挥舞,转身冲向马匹。
“想走?”
一声冷哼如冰锥扎耳。
黑衣蒙面的白璎珞手腕一抖,银色丝线破空而出,如毒蛇缠上赵文远狂奔的脚踝,猛地后扯!
赵文远惨叫扑倒,脸朝下狠摔,啃了满嘴泥沙。
官兵扑上将他死死按住。
咻咻咻——
十几支淬毒黑羽箭带着死神的呼啸,从营地外围直射被按在地上的赵文远。
灭口!
慕晚晴瞳孔骤缩,赵文远这老狐狸早有准备,被按倒瞬间他脖子猛仰,狠狠咬向后槽牙。
“噗”一声轻响,牙槽里蜡丸破碎。
羽箭擦着他头皮钉入地面,溅起尘土。
他顾不上满嘴血和蜡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是长公主!李清瑶授意我投毒!事成许我盐引三十万!”
声音在空旷荒滩回荡,字字清晰。
冲杀而来的黑衣死士动作一滞。
赵文远咳出血沫,从嘴里吐出一张被浸透的小小纸条。
白璎珞银索一卷,纸条已呈到慕晚晴面前。
字迹潦草,字字诛心:“长公主授意掺毒,事成许盐引三十万。”
铁证如山!
黑衣死士见状毫不恋战,如潮水退去,消失在地平线。
无人去追,所有目光下意识转向荒滩另一侧。
那里,引蝶香粉奇效未散。
遮天蔽日的黑色蝗群,像被无形大手驱赶,发出嗡嗡巨响,源源不断退向寸草不生的盐碱荒地。
黑色的天灾退潮了。
治好孙儿的老妪看着蝗群退去,看向地上罪证确凿的赵文远,再看向那青衫卓立的身影,浑浊泪水夺眶而出。
她双膝一软,重重跪倒,额头死死抵地:
“仙人……是仙人救了我们!”
这一跪如信号,幸存的流民们,那些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人,一个接一个跪倒。
黑压压的人群伏地叩拜。
“仙人救我!”
“谢仙人!”
压抑哭声与劫后余生的呼喊汇成洪流,带着最原始的敬畏与信仰,冲天而起。
远处山岗布衣草履的老者,遥望山下升腾的烟尘与跪倒的人群,轻轻叹息。
身旁总角童子不解:“先生,那香真能驱虫?”
“香能驱虫,亦能聚民心。”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须,目光深邃,“此女,已握住天命的钥匙。”
返回长安的路上,马车颠簸。
慕晚晴靠软垫闭目养神,眼前虚空面板疯狂爆闪:
【叮!】
【声望值突破!】
【阶二·名动京城权限全部解锁。】
【恭喜宿主解锁全新核心能力——记忆覆盖!】
【记忆覆盖:可指定目标人物,选择性抹除或篡改其关于宿主某一重身份的特定记忆。注:能力强度与目标精神力相关,每月仅限一次。】
抹除记忆?
慕晚晴指尖无意识蜷缩。
这能力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用得好,永远无需担心马甲暴露。
她甚至可以抹掉李修玄脑中关于“闻香阁主”的一切,让他只记得谋士苏离。
安全高效,一劳永逸。
手指在虚空面板悬停,指尖几乎触到【启用】按钮。
但她迟迟没有按下去。
车轮压过碎石,车厢轻晃。
她睁眼侧看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声音很轻,像问自己又像问同车的萧玉棠:
“玉棠,若有一天世人只知苏离,不知慕晚晴……你觉得值得吗?”
萧玉棠愣了下,握剑柄的手紧了紧,看着阁主在光影里模糊的侧脸,认真想了想才低声答:
“属下不知值不值得,属下只知,阁主在哪我们便在哪。您的名字就是我们的方向。”
慕晚晴没有再说话,缓缓闭眼。
当晚,闻香阁密室,空气残留一丝“静心檀”余味。
慕晚晴刚换下风尘仆仆的男装,正对铜镜拆开发冠。
毫无征兆地,身后那张空无一人的太师椅上,一个布衣草履的老者如从空气中浮现,安然坐在那里。
正是白日山岗上的身影。
慕晚晴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反手摸向袖中毒针。可那人身上没有一丝杀气,只有古卷与草木混合的奇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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