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踹门声来得气势汹汹,可惜没挑对时辰。
“啪!”
一卷墨迹未干的《工部入库单》被狠狠拍在案头,震得笔架紫毫乱颤。绯袍银鱼袋的刑部主事赵国璋立在堂中,国字脸上每一道横肉都写着“找茬”二字。
他指腹往单据红印上一抹,举起染得猩红的手指,冷笑如刀:“苏大人好手段。工部新铸铜印所用‘沉砂红’,入纸三分遇风即干。你这印泥浮于纸面,一抹即落分明是昨夜私刻的萝卜章!”
萧玉棠立于案侧研墨,腕骨微不可察地一沉,袖中两指已扣住腕鞘内的“静音粉”囊。此物若爆,三步内人喉肌僵若冻脂,三息足矣。
杀一个六品主事,于她不过捻死只蚂蚁。
慕晚晴余光掠过萧玉棠绷紧的小臂,轻轻搁下茶盏。
“磕”的一声瓷响,如暗号轻叩。萧玉棠指间力道松了一分。
“赵主事。”慕晚晴未看那根猩红手指,只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锦盒。
盒启,一枚青田石印静卧红绸。她推开被拍乱的单据,重新铺开一张空白的《告身文书》吏部所发,印落即成朝廷命官。
“你说印是假的?”她持印重蘸朱砂。
“因印泥不干?”
腕悬纸面,眼神无波,如观跳梁小丑。
“那便让你看看,何为真印。”
第一印
落于文书抬头“提举”朱批处。脆响如裂冰。
第二印
压住“太府寺代管”骑缝线。闷声似锤心。
第三印
狠砸末尾墨迹淋漓的“苏离”二字。重响若定棺!
三声落,一声沉过一声,不像盖在纸上,倒像砸进人胸腔。
慕晚晴弃印于案,将墨香与印腥犹存的文书调转,推至赵国璋眼前:
“请验。”
她后靠太师椅,唇角勾起冰弧:“若为私刻伪印,连续三印必有拓痕错位、边缘毛刺。但若是真印”
指尖轻点桌面:
“此谓‘三印定官身’。此刻起,我乃正六品监察使,你为从六品主事。下官冲撞上峰,按律……”
她微微倾身,字字如钉:“当掌嘴。”
赵国璋僵在原地,他万没料到这女人敢当面把官身坐实,更没料到那三枚印痕鲜红刺目,纹路清晰严丝合缝,无半分重影毛边。
怎么可能?昨夜那场大火后,工部模具尚未开炉,她哪来的真印?
正心神俱乱时,门口忽起哗啦乱响。
沈青梧抱一红漆药匣踉跄而入,似被门槛绊倒,匣脱手飞出!
“哎呀!”
数枚指甲盖大小的紫珠滚落,咕噜噜撞上赵国璋官靴,“噗”地碎裂。
一股土腥混铁锈的诡异冷香炸开,直钻天灵!
赵国璋弯腰欲捡,鼻翼猛抽,眼前骤然一黑。
明堂变幽狱,慕晚晴那张绝美的脸在他眼中扭曲变形,而她身后阴影里,竟爬出数十褴褛鬼影!
“大、大人!非我之过!那瘟疫……封门是为全城百姓啊——”
赵国璋惨嚎暴退,脊背撞柱!双手狂挥驱赶无形之物,目眦欲裂:
“别过来!那火不是我放的!三十户人命……非我所害。”
沈青梧垂首收拾残局,掩住唇角冷笑。
此乃系统新兑【溯罪香引】于善人不过薄荷醒脑,于心有亏、手染血者,则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赵国璋三年前外放任上,误判疫症,悍令焚村三十户。
这笔债,他以为忘了,香替他记着。
门外差役闻声拔刀欲冲。
“慢来慢来”,一柄折扇横空卡住双刀。
陆九霄笑吟吟挡在门前,顺手将沉甸甸银锭塞进领头差役腰带:“几位爷,火气忒大。”他朝屋内努嘴,声压得极低,“赵大人老毛病犯了。今早在尚药局喝了半钱闻香阁‘定魄香灰’,劲儿冲,容易……瞧见祖宗。”
差役探头看去,自家主事正跪地磕头如捣蒜,额破血流,嘶声求饶。
“这……”
“此时进去架人,是当众折他脸面。”陆九霄拍拍差役肩,“不如候着,让苏大人扎两针醒神。若传出去赵大人公办时‘癫魔’了……诸位也难交代不是?”
差役摸摸腰间硬物,又瞥了眼癫狂上司,默默收刀。
屋内,赵国璋已蜷成虾米,浑身痉挛。
慕晚晴未再看他一眼,只默然唤出系统面板。
数据正疯狂跃动:
【检测到多重身份行为逻辑闭环】
【跨身份声望同步中……】
·闻香阁主声望+800(神迹威慑加持)
·苏离官威声望+800(借势破局确立)
·魅影隐性威慑+300(杀意未发而势成)
三流汇一河,力量如潮涌遍四肢百骸。
窗外忽起怪风,一片边缘焦黑的枯叶贴棂而入,飘落慕晚晴手边。
她捻起叶片,背面以细炭草书一行,笔锋狂戾如癫:
“印真,人假,我替你记着”无落款。
可指腹抚过叶脉那道细微裂痕时,她嗅到了东宫偏殿楠木梁上,特有的陈年炭灰味李修玄。
他在说:我知你这官身是骗来的,但我认这印为真。
是威胁,亦是同谋的投名状。
慕晚晴合掌,枯叶齑粉自指缝洒落。
未及喘息,院门外脚步再起。
此次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皆踩战鼓之点,裹挟沙场肃杀血气,震得窗纸嗡鸣。
“中书省敕牒到——”浑厚嗓音裂墙而入。
慕晚晴眉心骤跳,抬眸望向院门。
这一回来的……
怕是要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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