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够，就用器补。”燕轻云展开朔州城防图，“火药坊从现在起，全力生产。霹雳火球每日至少一百枚，震天雷三十枚。到四月底，我们要有三千枚火器库存。”
“原料不够。”崔挽月摇头，“硝石、硫磺的存货，只够造一千五百枚。就算走黑市，也得一个月才能运到。”
“那就用土法。”梅若烟忽然道，“我师父说过，有些山里的硝土可以熬硝，虽然纯度不够，但勉强能用。朔州北面山里有几处岩洞，可以去看看。”
“好，阿烟你带人去探。”燕轻云又看向冷青萍，“萍儿，你带五百骑兵，从明日起加强北面巡防。遇见突厥游骑，能杀就杀，不能杀就赶，绝不能让他们的斥候靠近城墙三十里内。”
“明白！”
“秦师兄。”燕轻云转向秦风，“劳烦你去一趟夏州，见太原郡公。告诉他朔州情况，请他在必要时出兵策应。另外……问问他，能不能借调一批弓弩手。”
秦风合十：“贫僧今日便动身。”
分派完毕，众人各自准备。燕轻云独自留在厅中，望着城防图出神。
崔挽月轻轻走到他身边，将一杯热茶放在案上：“轻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巴丹彦西到底想要什么。”燕轻云指着黑水源头的标记，“他不为权，不为利，那为什么帮阿史那骨笃禄？黑水源头到底有什么？”
崔挽月沉思片刻：“赵无意说过，这个世界有‘地脉节点’。黑水源头会不会就是一处？巴丹彦西这种大宗师，或许追求的已经超越世俗，而是……某种能量，或者境界？”
“有可能。”燕轻云想起赵无意那个全息投影仪，想起他说过的“种子计划”，“如果我们这个世界的‘变数’，本身就蕴含着某种能量呢？”
两人同时想到一个可能——穿越者本身，或许就是“能量源”。
这个念头让燕轻云脊背发凉。若真是如此，巴丹彦西要的不是朔州，是他和崔挽月。
“不管他要什么。”燕轻云握紧拳头，“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夜幕降临时，秦风单人单骑出了南门，往夏州方向去。梅若烟带着二十名梅花党好手，连夜进山寻找硝土。冷青萍的骑兵队举着火把，像一条火龙游向北方草原。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天山深处。
一座冰窟中，巴丹彦西盘膝坐在冰面上，面前悬浮着三块晶石——一块蓝色，两块白色。
蓝色那块，正是当初在黑水源头的那枚“星核”。白色两块略小，光芒也弱些。
三块晶石缓缓旋转，彼此间有细若发丝的光流连接。
巴丹彦西双目微闭，口中诵着艰涩的经文。随着诵经声，冰窟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岩壁上凝结的冰晶竟开始生长，像有生命的藤蔓，慢慢爬满整个洞窟。
忽然，蓝色晶石光芒大盛。
巴丹彦西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幽蓝。他伸手虚抓，蓝色晶石落入掌心，触手滚烫。
“快了……”他喃喃道，“还差最后一块‘种子’的能量……就能打开‘门’了……”
冰窟外，风雪呼啸。
而朔州的春天，正在最浓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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