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以食羊为美,但有一种羊肉,你一定没吃过……”
慧安法师笑道:“贫僧虽不食荤腥,也知你所说乃‘替罪之羊’……”
钟钰淡笑不答。
阎道人方始恍然,切齿道:“哼,打算用别人代过,你当玄玉楼是吃素的?就你这点伎俩恐怕连牡丹也骗不过……”
钟钰不知何时嘴里叼了一枝野草,只见他缓缓踱到阎道人跟前,蹲下身,哂然一笑。
“你记不记得,那日在牡丹客栈,见过一个员外模样的人?”
阎道人目射恨意,闭口不语,显然已知钟钰所说之人。
“巧得很,那个人就叫王员外,但他不是真的员外,这个你应该知道……”
孟不凡大笑,“那厮才是真正的独行大盗,下手从不留活口,剑南道一带,谁人不知他的大名?”
“好巧不巧的是,王员外也使得一手好暗器,且手法不在我之下,他那把铁算盘暗藏精巧机簧,能在对敌时打出致命毒针,那些铁珠子,制敌封穴也准得很……”
钟钰一本正经的模样,更让阎道人生恨。
“你不会得逞的,还想偷梁换柱金蝉脱壳?不可能!王员外顶多是个八品,使木珠伤不了人,更不可能致刀剑断裂,这些都可以查出来……”
“偷什么梁换什么柱啊……王员外在我手中呢,噗~”钟钰吐掉野草,“牡丹找到他的时候,会在他身上搜出木珠,有很多的木珠……要知道,每个人的功力都会有长进的,谁能证明王员外不能以木珠伤人?”
“至少她会怀疑,早晚会查到你身上。”
钟钰摇摇头,“应该不会,因为牡丹会发现诸多痕迹,比如王员外临死前经过一番苦战,最终死于九品快剑之下,一剑封喉。能与九品上打得有来有回的人,以木珠作为暗器便不值得奇怪了吧?”
九品高手,以气御物,即便不是暗器高手,准头有限,但皆可以枝为器,飞石伤人。
像王员外这种暗器高手,常年苦练,以木珠作为暗器,不足为怪。
钟钰回头望向孙秀才,“你应该比他更懂……”
此时孙秀才已奄奄一息,虽未断气,可嘴里哪还吐得出半个字?但他的眼神却作不了假,虽仍含恨蕴怒,却并未否认钟钰的说法。
阎道人还不死心,语气故作强硬,“你当玄玉楼的人都是傻子,会看不出来痕迹造假?还有,你以为这天下能一剑封喉的九品快剑烂大街了?算来算去不还都是那几个……”
钟钰起身,与慧安法师、孟不凡二人相顾苦笑,阎道人瞧在眼里,以为被自己说中,深感大快,说话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
“藏剑乃宗师,远遁东海之滨,他会管这些破事儿?赵无意消失了七年,谁会相信他突然出现?至于段无刀,他本来就是我们的人,你哪来的九品快剑?”
钟钰淡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然,说的不是我自己……”
孟不凡双手乱摇,“你别看俺,俺不会使剑。”
阎道人的目光缓缓移到慧安法师身上,“你……”
“阿弥陀佛……”慧安法师双手合十,喧了一声佛号,“他们说的人,好像正是贫僧……”
“哈哈……会是你这个臭秃驴?我不信,我不信……”
阎道人怒极反笑,可信不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慧安法师静如山岳,身上虽未现杀气,但真气无形环绕其身,蚊虫难及,却是深不可测,已隐隐现宗师之姿。
“奇怪,贫僧也未开口骂你牛鼻子,缘何咒我为秃驴?不地道……”
只见他缓步走下巨石,一步步走到孙秀才身边,“借剑一用。”
“你……要作甚?”孙秀才奋力支撑,沙哑询问。
慧安法师脚尖轻踩地上长剑,那剑像长了眼睛一般,突地跳入他手中。
“为了证明贫僧并没有说谎……”
直到此刻,孙秀才与阎道人才感受到慧安法师身上有杀气暴射而出。
长剑在握,慧安法师像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脸上的优雅淡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残酷。
很难想象,一个法相庄严的僧人,僧袖飘飘,却杀意纵横。
“抱歉了。”慧安法师突然一剑刺出。
“不——要-”
也未见他作何起式剑诀,就那么简单一刺,孙秀才喊出的第二个‘要’字就像被人用剪刀猛然截断,空自凝结成嘴形。
孙秀才双眼圆睁,死不瞑目,仅咽喉处有一个小口。
真气贯穿,一剑封喉,杀人不见血!
慧安法师转身,朝阎道人走去。
钟钰与孟不凡神色平静,显然已不是第一次瞧见慧安法师出手杀人。
“秃……和尚,你不能杀我,佛门圣地,你不能杀生!”
阎道人心胆俱裂,他虽以阴狠毒辣成名,却一贯怕死贪生。
“阿弥陀佛,除魔卫道,乃佛门本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慧安法师化身怒目金刚,手中长剑齐肩平举,每跨一步,口中便吟出一句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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