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所图。凌尘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阁主美意。在下与舍妹确需一些丹药调理,尤其需要滋养神魂、稳固妖魂之物,不知阁中可有?”
他直接点出“妖魂”,既是试探,也是表明自己并非一无所知。黄风怪的状态特殊,寻常滋养神魂之物未必有效,需对症下药。
司徒文眼中精光一闪,抚掌笑道:“巧了!本阁前日刚收得一批‘北海寒玉髓’,此物性极阴寒,却最是纯净,对温养受损妖魂、平息魂火有奇效,正合道友之用。此外,‘凝魂丹’、‘定魄香’等物,也备有一些。”
北海寒玉髓!凌尘心中一震。此物确是滋养妖魂的上品灵材,尤其对黄风怪这种风属妖王,以其纯净阴寒之性中和燥热魂火,再合适不过。此物罕见,价值不菲,对方竟如此轻易就拿出?
“阁主厚意,在下感激。只是不知,需要何物交换?”凌尘直接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司徒文笑容不变,目光扫过凌尘和叶清雪,缓缓道:“凌道友快人快语。实不相瞒,司徒某确有一事,或许需道友相助。”
“哦?愿闻其详。”
“再有半月,便是翡翠湾‘海市’之期。此次海市不同以往,据说有几件稀世奇珍现世,引得各方云动,甚至包括……归墟龙宫之人。”司徒文说到“归墟龙宫”时,刻意放缓了语速,观察凌尘反应。
凌尘神色平静,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与警惕:“龙宫也来人?这海市竟如此热闹?”
“正是。”司徒文点头,“其中有一物,名为‘定海珠’残片,对我碧波阁事关重大。但此物争夺必然激烈,龙宫方面更是势在必得。阁中高手另有要务,一时间抽调不出足够人手。观道友神通,绝非寻常散修,若能助我阁取得此物,不仅‘北海寒玉髓’双手奉上,更可获赠一笔丰厚灵石,并可成为我碧波阁客卿长老,享有诸多便利。”
定海珠残片?凌尘心中念头飞转。此物他有所耳闻,传说乃上古龙宫至宝,有定风波、平海潮、稳固空间之能,即便只是残片,也价值连城,难怪引得龙宫觊觎。碧波阁要此物何用?是单纯为了利益,还是另有图谋?
“司徒阁主未免太高看在下了。龙宫势大,高手如云,我区区一个受伤的金丹修士,如何能与他们争夺?”凌尘面露难色,婉拒道。
“道友何必妄自菲薄。”司徒文笑道,目光似有深意地掠过叶清雪,“道友神通玄妙,这位叶仙子亦非寻常,星辰之力精纯无比,更兼……气质独特。二位联手,未必没有机会。况且,海市之上,龙蛇混杂,并非全凭武力。我阁所需,也并非要道友正面硬撼龙宫,只需在关键时刻,出手干扰,或设法将水搅浑,助我阁之人得手即可。具体事宜,可从长计议。”
他话中提及叶清雪的“气质独特”,让凌尘心中一凛。莫非对方看出了叶清雪身负龙血?还是仅指其星辰体质?
“此事关系重大,请容在下与舍妹商议一二。”凌尘没有立刻答应。司徒文看似坦诚,但所言虚实难辨,定海珠之事更是牵扯到龙宫,风险极高。
“理当如此。”司徒文也不强求,取出一枚青玉令牌递给凌尘,“此乃我碧波阁贵宾令,凭此令可在阁中各处享有便利,也可随时联络司徒某。海市之前,道友若有所需,或有了决断,皆可持令来寻。至于‘北海寒玉髓’与丹药,便先赠与道友,权当见面之礼。”
说着,他拍了拍手,一名侍女托着一个玉盘上前,盘中放着一个小巧的寒玉盒和几个药瓶。
凌尘深深看了司徒文一眼,此人行事老辣,先以重利相诱,又示好赠药,让人难以拒绝。他略一沉吟,接过令牌和玉盘:“如此,多谢阁主厚赠。此事,容我们考虑清楚,再行回复。”
“静候佳音。”司徒文含笑送客。
离开碧波阁,回到临时租住的一处僻静小院,凌尘和叶清雪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凌尘,你觉得这司徒文的话,有几分可信?”叶清雪蹙眉问道,“他好像……特别关注我。”
“半真半假。”凌尘沉声道,“他想利用我们对付龙宫争夺定海珠残片,恐怕是真的。但他是否看出了你的血脉,又或者另有图谋,就难说了。碧波阁与龙宫,或许本就有隙。这‘北海寒玉髓’……”他打开寒玉盒,一股精纯阴寒的灵气扑面而来,盒中是一小截拇指粗细、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雪花飘舞的玉髓,“倒是真的,对黄风有大用。”
“那我们……”叶清雪看向凌尘。
凌尘收起玉髓,目光望向窗外逐渐暗沉的海天,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药,我们收了。事,要考虑。但眼下,提升实力、救治黄风是第一要务。这翡翠湾的水,比想象中更深。海市……或许是我们获取资源、打听消息,甚至找到‘净坛’线索的关键。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他感应着怀中妖典空间内黄风怪微弱的气息,又摸了摸那枚青玉令牌。前路迷雾重重,但每一步,都必须踏得稳,走得慎。碧波阁的邀请,是危机,或许……也是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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