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雾还未散尽,凌尘与叶清雪已悄然离开了暂居的海蚀洞。经过一夜的紧急疗伤和调息,凌尘的伤势稳定了七八成,虽未痊愈,但基本的行动和自保已无大碍,只是神魂中那“嗜睡”与“食欲亢奋”的副作用依旧不时袭来,让他颇为困扰。叶清雪的恢复速度比他更快,星辰之力在朝阳下尤为活跃,气色好了许多。
两人在悬崖上极目远眺。昨夜发现的那些人类活动痕迹,沿着海岸线向东北方向延伸,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一处巨大的、向内陆凹陷的海湾之后。那片海湾在晨光中呈现出迷人的翡翠色泽,海浪平缓,沙滩洁白,隐约可见一些建筑轮廓,似乎是一处规模不小的渔村或小镇。
“那里应该就是‘翡翠湾’了。”凌尘低声道,系统的地理判定与眼前景象吻合。中央大陆东部沿海的翡翠湾,以盛产一种能发出微光的“翡翠贝”和品质尚可的低阶水系灵材闻名,常有散修和商队在此落脚、交易,算是一处鱼龙混杂但秩序相对稳定的边缘地带。
“我们需要灵石,需要丹药,还需要打听消息,特别是关于滋养妖魂的宝物。”凌尘对叶清雪说道,“那里或许是个起点。但务必小心,我们身份敏感,龙宫的悬赏可能已经传到这边。”
叶清雪点头表示明白,主动取出一方素纱,轻轻掩住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她的容貌太过出众,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凌尘也稍微调整了面部肌肉,收敛了那身历经生死磨砺出的锐利气质,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寻常的、带着女伴的落魄修士。
两人没有选择直接从沙滩接近,而是绕行了一段,从一处僻静的礁石区登陆,然后混入清晨赶海归来的渔民队伍,低调地进入了翡翠湾小镇。
小镇比想象中热闹。沿着海湾建起的木质栈道和石屋连绵成片,空气中混杂着海腥味、烤鱼的香气、灵草的清苦以及各种方言的叫卖声。码头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和几艘明显属于修士的、刻画着简易阵法的海船。街道两旁,既有贩卖普通鱼获的摊贩,也有挂着“收购海兽材料”、“出售低阶符箓丹药”招牌的店铺,甚至还有几间茶楼酒肆,传出喧嚣的人声。
修士的比例不低,但修为普遍在炼气期到筑基期,金丹修士并不多见,且大多行色匆匆。凌尘和叶清雪金丹期的修为(凌尘刻意将气息压制在金丹初期)在这里已算不弱,引来了一些隐晦的打量,但并未引起太大骚动。翡翠湾每日来往的陌生修士不少,只要不主动惹事,一般无人过问。
凌尘先带着叶清雪走进一间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杂货铺。店铺不大,货架上摆着各种晒干的海洋药材、低阶矿石、破损的法器零件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修为在筑基后期的干瘦老头,正眯着眼拨弄着一个黄铜算盘。
“掌柜,收东西吗?”凌尘取出几样在万妖血原边缘顺手采集的、比较常见的低阶妖矿和几种在桃源岛辨认出的、有微薄灵气但大陆罕见的奇异贝壳。这些都是系统万物图鉴确认过价值的东西,不算扎眼,但应该能换些灵石。
老头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凌尘拿出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慢悠悠道:“血纹铁,三块下品灵石。幽光贝,品质一般,五块下品灵石一斛。这‘星斑螺’倒是不多见,算你十五块下品灵石吧……”他一边拨弄算盘,一边报出一个个压得极低的价格。
凌尘没有讨价还价,他现在急需启动资金。最终,一堆杂物换了八十多块下品灵石,聊胜于无。
“掌柜,打听个事。”凌尘将灵石收起,看似随意地问道,“这翡翠湾,哪里能买到好些的疗伤丹药?或者,有没有地方能打听到关于‘安魂木’、‘养魂玉’这类宝物的消息?”
老头拨算盘的手微微一顿,抬眼仔细看了看凌尘和他身后默不作声的叶清雪,压低声音道:“疗伤丹药,街尾的‘回春堂’货最全,价格也公道,但好东西不常有。至于安魂养魂的宝物……”他摇了摇头,“那可是紧俏货,偶尔在‘海市’上出现,都能拍出天价。客官若是急需,不妨去镇子东头的‘望海楼’碰碰运气,那里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也常有修士私下交易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过……鱼龙混杂,需得多加小心。”
“海市?望海楼?”凌尘记下这两个名字,拱手道:“多谢掌柜。”
离开杂货铺,凌尘先去“回春堂”用刚得的灵石购买了几瓶品质尚可的“复元丹”和“宁神散”,花去了大半积蓄。复元丹用于恢复真元、修复经脉,宁神散则能稍缓他神魂的不适,对叶清雪稳定心神也有帮助。
随后,两人来到了镇子东头。这里靠近一处小码头,停泊的船只更加杂乱,人也更少。一栋三层高的木楼临海而建,飞檐翘角,挂着“望海楼”的牌匾,字迹斑驳,透着沧桑。楼内隐约传来喧嚣声,但进出的人明显修为气息混杂,且大多带着警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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