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源核微弱旋转,散发出那丝源自开天辟地、万物本初的混沌道韵。这丝道韵,层次极高,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法之上的本质威严。
奇迹发生了!
那狂暴的魔气与阴毒的死咒,在接触到这丝纯净的混沌道韵时,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仿佛遇到了天敌,又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同源却更高层次的力量的召唤?
有效!
凌尘精神大振,不顾神魂撕裂般的痛苦,全力催动源核,将那道韵缓缓扩散。不再是对抗,而是如同母亲拥抱孩子,如同大海容纳百川,试图将这两股毁灭性的力量,纳入混沌的体系之中!
嗤嗤…
魔气与死咒在混沌道韵的包裹下,剧烈挣扎、冲突,爆发出更猛烈的破坏力,凌尘的经脉如同被寸寸碾碎,鲜血不断从毛孔渗出,瞬间成了一个血人!
“凌尘!”星萤骇然失色,想要上前,却被凌尘以眼神严厉制止。
他在进行一场豪赌!赌混沌之道的至高无上!赌自己的意志能够承受这非人的痛苦!
时间一点点流逝。凌尘的身体成了一个惨烈的战场。混沌道韵与魔气死咒激烈交锋,相互湮灭,又奇异地开始…融合?不,更准确地说,是混沌道韵在强行“同化”它们!将它们的暴戾、死寂特性,逐渐转化为一种中性的、蕴含毁灭意境的混沌能量!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息都如同千年。凌尘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全凭一股救回清雪、复仇幽冥的执念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几乎要彻底油尽灯枯时,体内那肆虐的魔气与死咒,终于被削弱、驯服了一丝!虽然依旧庞大,但不再是无序的破坏,而是被初步纳入了混沌源核的运转轨迹之中,化作源核表面两道暗淡却相对稳定的诡异纹路——一道暗红,代表被初步束缚的死咒;一道漆黑,代表被初步转化的魔气。
而混沌源核本身,在经历了这场近乎自毁的“纳邪”过程后,虽然依旧布满裂纹,体积甚至缩小了一圈,但旋转却更加稳定,散发出的道韵更加纯粹、深邃,隐隐多了一丝“劫灭”与“归墟”的意境!它变得更加坚韧,仿佛经历了淬火!
“噗!”凌尘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散发着恶臭的淤血,这是被逼出的最深层的魔咒杂质。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成功了!虽然只是初步束缚和转化,远未根除,但至少暂时压制住了伤势的恶化,保住了性命和道基!更重要的是,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经历此次生死考验,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祸兮福所倚!
“凌尘!”星萤连忙上前,感受到他体内虽然微弱却趋于稳定的生机,又惊又喜。
“无妨…暂时…死不了。”凌尘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生气,“需要…时间…彻底炼化。”
他取出一把丹药塞入口中,大多是滋养神魂、稳固道基的药材,虽然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和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进行深度闭关。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墨辰突然开口,语气凝重,“外面的巡逻频率在增加,而且…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识刚刚扫过这片区域,虽然只是一掠而过,但…很可能是元婴后期,甚至…更高。”
众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被发现了?还是例行巡查?
凌尘强撑着坐起,混沌源核微微运转,一丝微弱的神识谨慎地探出山洞。果然,空气中的魔气波动变得活跃,远处传来破空声,至少有数道强大的气息正在朝这个方向靠近!
“走!”凌尘当机立断,此刻绝非硬拼之时。
墨辰率先无声无息地挪开洞口巨石,探查外界。星萤和凌尘合力扶起依旧昏迷的星辉星芒。
五人迅速离开藏身的山洞,融入昏暗的山脉阴影之中。凌尘虽然伤势未愈,但初步控制住魔气死咒后,已能勉强调动一丝法力,配合强悍的肉身,短时间赶路尚无大碍。
他们在怪石嶙峋、魔气缭绕的山脉中艰难穿行,躲避着一波又一波愈发密集的巡逻队。幽冥总坛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太古凶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希望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伤势、追兵、炼虚威压… 如同三座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但看着前方凌尘虽然踉跄却坚定无比的背影,星萤和墨辰眼中也燃起了不屈的火焰。
纵然前路是幽冥,也要闯上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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