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识化作无形触手,轻轻触碰着这个初生的“世界”。他“看”到大地隆起又平复,江河奔流又干干涸涸,草木枯荣,金石消长,火焰明灭…一念动,可令山岳倾覆, 一念息,可让万物复苏。这是一种近乎造物主般的体验,但凌凌尘心中并无得意,只有无尽的沉重。创造不易,守护更难。这方初生的世界,还太脆弱,需要更多的积累与完善,才能承受住外界炼虚之力的冲击。
“五行化混沌,混沌生万物…然万物有缺,混沌亦有隙…”他喃喃自语,意识集中于五行循环中那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因火行碑符尚未完全炼化融合而产生的微弱“滞涩”。这丝滞涩,在平时无伤大雅,但在与炼虚强者生死相搏时,却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他尝试引导混沌之气,缓缓冲刷、磨合那丝滞涩,同时推演着将五行之力完美融合,施展出至强一击的可能。脑海中,与幽冥教主可能交锋的无数场景飞速闪过,寻找着那遁去的一线生机。
时间在寂静的推演中流逝。子夜时分,凌尘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大盛,又瞬间内敛。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上,一点极致的黑暗浮现,那黑暗并非虚无,而是蕴含了地风水火生灭、万物归墟意境的——混沌劫力!虽然只有发丝粗细,却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塌陷。
“还不够…”他散去劫力,眉头微蹙。凝聚这一丝混沌劫力,几乎耗去了他三成神念,且极不稳定。对抗炼虚,仍需契机。
就在这时,他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东南方向。几乎同时,怀中那枚得自星槎海阁的巡天星盘剧烈震颤,投射出一幅模糊画面:无尽幽冥血海之中,万丈白骨王座之上,那双猩红的魔瞳,彻底睁开!一道横跨虚空的冰冷意念,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轰然撞向东荒!
“凌尘…本座…来了!”
轰隆——!!!
整个东荒大地,剧烈一震!南方天际,那粘稠的黑暗瞬间沸腾,化作一只覆盖苍穹的幽冥巨手,五指如山,缠绕着亿万怨魂,携带着炼虚期的无上魔威,朝着天枢城,缓缓压来!所过之处,空间崩裂,万物凋零!
山雨欲来,风暴终至!
凌尘长身而起,眼中再无波澜,只有冰封般的战意。量海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中,尺身混沌光华流转,直指苍穹。
“结阵!迎敌!”
他的声音平静,却瞬间传遍东荒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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