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凌尘与赤雷、石锋以及另外两名金丹初期的营地长老,再次进入了赤铁山矿洞。越往深处,煞气越是浓烈粘稠,几乎化为实质的黑红色雾气,翻滚涌动,其中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嘶吼。赤雷等人不得不全力运转功法抵挡,面色凝重。凌尘则从容许多,混沌道域微微展开,便将侵袭而来的煞气悄然化去。
终于,他们再次来到了那个坍塌的矿坑边缘。与上次相比,坑底那暗金色的光泽似乎明亮了一些,但那股邪恶的意志也更加强大,充满了暴戾与贪婪,不断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就是这里了。”赤雷沉声道,“这煞灵盘踞坑底,吞噬矿脉金气,日益强大。我数次尝试深入,皆被其逼退。它无形无质,却能直接攻击神魂,更能引动地煞伤人,极难对付。”
凌尘凝神感应,眉头微蹙。这煞灵的气息确实古怪,它并非纯粹的阴魂鬼物,其核心似乎与那精纯的金行本源纠缠在一起,仿佛是由极度凝聚的金煞之气诞生出的诡异生灵。
“我下去一探。”凌尘说道。
“阁下小心!”赤雷提醒道,“我等在此接应!”
凌尘纵身跃入矿坑。身形甫一落下,四周的煞气便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般蜂拥而至,更有一股冰冷尖锐的精神冲击直刺识海!
“镇!”凌尘低喝,量海尺虚影在头顶浮现,定海之力扩散,将汹涌的煞气暂时排开。同时,混沌元神绽放清辉,将那精神冲击化解于无形。
他缓缓降落到坑底。这里空间不大,中央有一小潭暗金色的金属液浆,缓缓流淌,散发出惊人的金行本源气息。而在液浆之中,一团不断扭曲变幻、由浓烈煞气与精金之气混合而成的暗金色影子,正发出无声的咆哮,正是那煞灵本体!
感受到凌尘的到来,那煞灵猛地扑来,速度快如闪电,幻化出无数兵刃形态,斩击劈砍,每一击都蕴含着撕裂神魂的煞意与洞穿金铁的锋锐!
凌尘挥动量海尺与之交战,尺影翻飞,混沌雷光与煞金之气不断碰撞,发出铿锵之音。这煞灵极其难缠,物理攻击效果甚微,它随时可以散而复聚,而它的煞意冲击却无孔不入。
激战片刻,凌尘发现,这煞灵的核心,似乎就是潭中那金属液浆!它依靠吞噬液浆中的金行本源而存在和变强!
“必须切断它与本源的连接!”凌尘心念电转,攻势一变,不再以消灭煞灵为目标,而是以秩序锁链交织成网,罩向那潭金属液浆,同时全力催动混沌道域,试图隔绝液浆与煞灵之间的联系!
这一招果然有效!煞灵发出凄厉的尖啸,变得狂躁无比,攻势更猛,但气息却开始不稳!
“就是现在!”凌尘眼中精光一闪,抓住煞灵因本源被隔而出现的一丝凝滞,量海尺全力劈下,尺锋之上,混沌之意与刚刚吸纳的赤铁精粹金气融合,化作一道灰蒙蒙却无比沉重的光华!
“混沌开天,金煞归元!”
一尺斩落,并非劈向煞灵虚幻的身体,而是直指其与金属液浆连接的那一丝无形纽带!
“嗤——!”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暗金色的煞灵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整个形体剧烈扭曲,最终“嘭”的一声炸开,化为精纯的煞气与金气,四散开来。而潭中的金属液浆,也失去了活性般,光芒黯淡下去,不再流淌。
凌尘伸手一抓,将那散逸的、最为精纯的一缕金行本源之气摄入手心,凝成了一颗黄豆大小、却重若千钧、锐气逼人的暗金色晶核——锐金之核碎片!
同时,他感受到潭底深处,那庞大的金行本源虽暂时沉寂,但其根源仍在,只是失去了煞灵这个“管理者”,变得温顺了许多。
坑上方的赤雷等人感受到下方煞气骤减,金气平和,又惊又喜。见凌尘安然无恙地跃上坑来,手中还托着一颗令人心悸的暗金晶核,更是震撼不已。
“阁下…这…”赤雷看着那颗锐金之核,感受到其中精纯至极、远超赤铁精粹的金行本源,声音都有些颤抖。这等宝物,对他们修炼金煞之道的修士来说,堪称圣物!
凌尘将锐金之核收起,平静道:“煞灵已除,其核心已被我收取。坑底金气本源仍在,但已无大碍,首领可派人小心开采。只是…此地金煞失衡已久,根源或许更深,日后仍需谨慎。”
赤雷闻言,大喜过望,对着凌尘深深一拜:“阁下大恩,如同再造!从今日起,阁下便是我赤石营地的大恩人!矿山所出,尽由阁下取用!若有差遣,赤石上下,万死不辞!”
凌尘点了点头。得到赤石营地的真心拥戴和矿山资源,对他恢复实力和探究此界奥秘至关重要。他隐约感觉到,这赤玄界的秘密,以及回归的线索,或许就隐藏在这无尽的矿山和煞力之后。
而在他神识深处,那枚锐金之核碎片正与另外三枚五行碑符隐隐呼应。集齐五行,重定地水火风的目标,似乎在这异界他乡,又清晰了一分。只是不知,那幽冥教主在主世界,如今又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少?
他望向矿洞外那片赤红色的天空,目光深邃。恢复实力,找到归路,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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