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城,凌府。
晨曦微露,却驱不散笼罩在府邸上空的肃杀阴霾。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沉重的紫檀木大门紧闭,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高悬的“凌”字牌匾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厅堂两侧,乌压压坐满了凌家各房族老、管事。他们或老态龙钟,闭目养神;或正值壮年,眼神闪烁;或面带忧色,惴惴不安。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呼吸声和细微的衣料摩擦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主位之上。
凌啸天端坐于主位,一身玄色锦袍,脸色虽依旧带着一丝病态的蜡黄,但腰背挺直如松,眼神锐利如鹰,久违的家主威严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他身旁,凌尘一袭简单的青色布袍,面色平静无波,深陷的眼窝中,那两团暗蓝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审视。他的存在,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寒冰,让整个厅堂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福伯垂手侍立在凌啸天身后,老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与决然。
“时辰已到。”凌啸天声音低沉,打破了沉寂,“今日召集诸位族老、管事,所为何事,想必大家心中已有计较。”
他目光如电,猛地射向左侧下首一个须发皆白、眼神躲闪的胖老者:“三长老,城西两处精铁矿脉的转让契约,是你经手签押,抵押给李家‘汇通钱庄’的?”
那胖老者浑身一颤,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强自镇定道:“家……家主明鉴!此事……此事乃是峰少爷……不,是凌峰那逆子!他……他伪造家主印信,胁迫老夫……”
“胁迫?”凌啸天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案!“啪!”一声脆响,震得众人心头一跳!“账簿在此!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你凌宏远名下,半月内凭空多出五千下品灵石!还有你城外新置的百亩灵田!这也是凌峰胁迫你收下的?!”
一卷泛黄的账簿被狠狠摔在凌宏远面前!上面用朱笔圈出的数字和记录,触目惊心!
凌宏远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你!五管事!”凌啸天目光转向另一个面如土色的中年汉子,“上月家族商队‘意外’遇劫,丢失的那批价值万金的‘赤火铜’,最后是进了谁家的库房?需要我派人去李家库房查验吗?!”
“家主!冤枉啊!小的……小的……”那五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
“冤枉?”凌尘平静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目光扫过那几个面无人色的族老和管事。“勾结外敌,侵吞族产,证据确凿,何来冤枉?”
他手腕一翻,几枚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玉简出现在掌心:“这几位‘忠心耿耿’的族老和管事,与李家李魁的密谈留影,以及收受贿赂的账目明细,都在这里。要不要……当众放出来,让大家看看清楚?”
嗡——!
厅堂内瞬间一片哗然!留影玉简?!这……这怎么可能?!凌尘竟然掌握了如此铁证?!
那几个被点名的族老管事,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凌峰!你这个畜生!你害死我们了!”凌宏远猛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怨毒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虚空,刺向那个已经冰冷的尸体。
“肃静!”凌啸天厉喝一声,声震屋瓦!凝气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瞬间压下了所有骚动!他眼中怒火翻腾,却带着一丝痛楚:“家门不幸!出此逆子!勾结李家,图谋家产,更害得家族蒙受如此损失!死有余辜!”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日,本家主便行家法,清理门户!凌宏远、凌远山……尔等七人,勾结外敌,侵吞族产,证据确凿!即刻起,剥夺族老(管事)之位,名下产业全部充公!废去修为,逐出凌家!永世不得踏入天风城半步!”
“家主饶命啊!”
“家主!我们是被逼的啊!”
“饶命啊!”
凄厉的哭喊求饶声瞬间响起!但凌啸天面沉如水,毫不理会。数名气息沉稳、显然是凌啸天心腹的护卫立刻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那几个瘫软在地的族老管事拖了出去,哭喊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剩下的族老管事们噤若寒蝉,看向凌啸天和凌尘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恐惧。谁都没想到,这位大病初愈的家主,手段竟如此雷霆万钧!更没想到,那个曾经被视为废柴的二公子凌尘,竟有如此手段,连留影玉简这等证据都能拿到!
“至于凌峰……”凌啸天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勾结李家,谋害亲弟,罪不容诛!虽已身死,亦当除名!其母……念其多年操劳,幽禁后院,非召不得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凌尘身上,声音陡然拔高:“此次家族危机,若非尘儿力挽狂澜,深入险地寻回证据,挫败李家阴谋,我凌家恐已万劫不复!从今日起,凌尘为我凌家少主!执掌家族内外事务!见其如见本家主!有不服者,家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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