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交了入城税,带着众人穿过高大的城门洞,踏入城内。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喧嚣。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紧张气氛却更加明显。街道两旁的商铺依旧营业,但顾客似乎少了许多,一些商铺的掌柜伙计聚在门口低声议论着什么,脸上带着忧虑。偶尔有身着李家护卫服饰的人匆匆走过,眼神凌厉,带着一股不善的气息。
“听说了吗?凌家和李家彻底撕破脸了!前几天在城南货栈那边差点打起来!”
“可不是!李家断了凌家好几条商路的货源,还派人堵了凌家的几处铺子!”
“据说是因为凌家那个二公子……叫什么凌尘的?在黑山沼泽惹了大祸,连青云宗的执事都死了!”
“嘘!小声点!李家的人就在那边……”
零星的议论声传入耳中,证实了凌尘的猜测。局势比他预想的更加严峻。
他没有停留,带着众人径直朝着城西凌府的方向走去。越靠近凌府,气氛便越是压抑。凌府所在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几个原本属于凌家的铺子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一些路人经过凌府高大的朱漆大门时,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目光躲闪。
凌府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上落了一层薄灰,透着一股萧索之气。
凌尘走到门前,抬手叩响了沉重的门环。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警惕而疲惫的声音。
“是我,凌尘。”凌尘沉声道。
门内沉默了片刻,随即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门栓拉动的声音。吱呀一声,沉重的府门被拉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张苍老而憔悴的脸庞,正是凌府的老管家福伯。
“二……二少爷?!”福伯看到门外的凌尘,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又迅速被浓浓的忧虑取代,“您……您可算回来了!快!快进来!”
他连忙拉开大门,将凌尘一行人让了进来,又警惕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才迅速关上大门,落下沉重的门栓。
“福伯,家里……怎么样了?”凌尘踏入熟悉的庭院,看着略显冷清的花园和紧闭的厅堂门窗,沉声问道。
“二少爷……”福伯看着凌尘苍白疲惫的脸,又看了看板车上气息奄奄的灶二,以及伶俐虫等人身上掩饰不住的凶悍之气,老眼一红,声音哽咽,“您……您受苦了!家里……家里快撑不住了!”
他抹了把眼泪,急切地说道:“李家步步紧逼,断了我们好几条商路的药材和矿石供应,还联合其他几家打压我们的铺子!前几天更是派人堵了我们的货栈,打伤了好几个伙计!老爷……老爷急火攻心,旧伤复发,已经卧床好几天了!大少爷……大少爷他……”
福伯的声音带着愤怒与无奈:“大少爷他非但不帮老爷分忧,反而……反而趁机拉拢族老,想要逼老爷交出家主之位!说……说都是因为二少爷您在外面惹祸,才连累了家族!”
凌尘的眼神瞬间冰冷如刀!凌峰!果然是他!
“带我去见父亲。”凌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是!”福伯连忙点头,引着凌尘一行人穿过庭院,朝着内宅走去。
凌府内宅,气氛更加压抑。仆役们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忧色,看到凌尘回来,也只是匆匆行礼,不敢多言。
来到凌啸天居住的院落,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推开房门,只见凌啸天靠坐在床榻上,脸色蜡黄,气息萎靡,原本魁梧的身形似乎也消瘦了不少。他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当看到站在门口的凌尘时,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尘儿?!你……你回来了?!”凌啸天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了伤势,剧烈咳嗽起来。
“父亲!”凌尘快步上前,扶住凌啸天,“您别动。”
他目光扫过父亲蜡黄的脸和萎靡的气息,心中一沉。父亲的伤势,似乎比上次离家时更重了!显然这段时间家族的变故和压力,让他心力交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凌啸天紧紧抓住凌尘的手,声音沙哑,眼中充满了关切与后怕,“黑山沼泽……太凶险了!为父听说……听说青云宗的执事都……都陨落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急切地上下打量着凌尘。
“我没事,父亲。”凌尘心中一暖,低声道,“只是受了些轻伤,已经无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凌啸天松了口气,随即目光落在凌尘身后被抬进来的灶二身上,以及伶俐虫等人,“他们是……”
“他们是我的仆从,这次在黑山沼泽多亏了他们相助。”凌尘简单介绍道,“这位是灶二,他受了重伤,需要立刻医治。”
“福伯!快!去请陈医师!不!去请城里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凌啸天立刻吩咐道,虽然家族危机重重,但儿子的仆从受伤,他依然毫不犹豫。
“是!老爷!”福伯连忙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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