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站在堂下中央,脸色同样难看,甚至带着一丝苍白和难以掩饰的焦躁。他昨夜派出的心腹凌豹等人至今未归,黑狼帮突然聚兵的号角更是让他心头蒙上浓重的阴影。父亲凌正南那严厉的训斥如同鞭子抽在他心上,李家派来质问的管事那阴阳怪气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
“父亲!各位长老!”凌峰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此事蹊跷!定是有人暗中作梗!黑狼帮那群疯狗反复无常,背信弃义!当务之急,是尽快调集人手,联系城内其他几家,共同向黑狼帮施压,逼他们交出货物!否则…”
“否则如何?!”凌正南猛地一拍桌子,檀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他怒视着凌峰,眼中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愤怒,“施压?你拿什么施压?黑狼帮盘踞黑狼山多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凌家护卫折损不起!李家那边虎视眈眈,巴不得我们跟黑狼帮拼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利!峰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此局面,你竟拿不出半点稳妥之策!”
凌峰被父亲当众呵斥,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心中又急又怒,却无从反驳。他暗中勾结李家之事,此刻成了最大的掣肘,根本无法言明!
就在这时!
议事堂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一个浑身是血、断臂处被肮脏布条胡乱包裹、脸上涕泪横流、如同从地狱爬回来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正是赵虎!
“家…家主!大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赵虎扑倒在堂前,声音凄厉,充满了恐惧和惊惶,“小的…小的查到…查到李家被劫的货物在哪了!”
“什么?!”堂上众人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站了起来!凌正南更是猛地瞪圆了眼睛!
凌峰看到赵虎这副凄惨模样,尤其是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那片染血的、带着李家徽记的布片,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在哪?!快说!”凌正南急声喝道。
“在…在黑狼山!西北面的一个山谷里!”赵虎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小的奉大少爷之命,暗中追查货物下落…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可…可被李家的人发现了!他们…他们想杀人灭口!小的拼死才逃了出来!还…还抢到了这个!”他将那片染血的布片高高举起!
“李家?!”凌正南眼中寒光爆闪!目光如刀般射向凌峰!
凌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什么时候让赵虎去查了?!他根本不知道李家货物在哪!这…这是栽赃!是陷害!他猛地看向赵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赵虎!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让你…”
“大少爷!是真的啊!”赵虎打断凌峰,脸上充满了“忠诚”和“委屈”,“您忘了?您昨天不是让我去查李家商队被劫的事吗?还说要给李家点颜色看看…小的幸不辱命!只是…只是李家太狠毒了!您看小的这手…”他指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断臂,涕泪横流,“他们还派了高手追杀小的!小的派出去给大少爷您报信的心腹…恐怕…恐怕也凶多吉少了啊!”
“你…你放屁!”凌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虎的手指都在哆嗦!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碎这个叛徒的嘴!但他不敢!父亲和族老们那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怀疑的目光,如同无数根钢针,刺得他遍体生寒!
“够了!”凌正南猛地一声怒喝!他死死盯着凌峰,眼中充满了失望、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赵虎的惨状,那片染血的李家徽记,还有凌峰此刻的失态…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他最不愿意相信的可能——他的儿子,竟然真的勾结李家,出卖家族?!
“峰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凌正南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疲惫和雷霆般的怒意,“来人!把大少爷带下去!禁足思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父亲!我是冤枉的!是赵虎这狗东西陷害我!”凌峰绝望地嘶吼,挣扎着想要辩解。
但两名气息沉稳的凌家护卫已经上前,不由分说地架住了他!凌峰如同被拔了牙的毒蛇,徒劳地挣扎着,被强行拖出了议事堂,只留下他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咆哮在堂内回荡。
赵虎瘫倒在地,如同一条死狗,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扭曲快感。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暂时保住了,但他也彻底成了凌尘手中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议事堂内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震惊、猜疑和沉重的气氛。
凌正南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赵虎身上:“你方才说…你派了心腹去报信?去了何处?报什么信?”
赵虎连忙磕头,声音颤抖:“回家主!小的…小的派他去了黑狼山和咱们商路交界的废弃驿站!说…说在那里藏了…藏了更关键的证据!能…能证明李家勾结黑狼帮,陷害我们凌家!”
“废弃驿站?”凌正南眼中精光一闪!他猛地看向三长老凌正元:“三叔!劳您亲自跑一趟!带上护卫!立刻去废弃驿站!务必找到赵虎所说的证据!若遇李家的人…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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