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极其模糊、却震撼心灵的画面在他残留的意识碎片中炸开:
那并非想象中的混沌或虚无,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由凝固的星光和破碎的法则构成的“墓场”!
无数巨大的、难以名状的结构的残骸漂浮其中,死寂而苍凉。而在那片墓场的中心,似乎有一个更加深邃的、如同创口般的“空洞”,从中散发出与“归墟”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绝望的气息!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在那“门”的背后,似乎存在着一个……微弱的、冰冷的、却带着某种“意志”的注视!
那不是野兽的凶残,也不是机械的冷漠,而是一种……仿佛被囚禁了亿万年、充满了无尽疲惫与某种……期待?的凝视!
这惊鸿一瞥的感知,让唐守拙的核心意识剧烈震荡,但也让他瞬间悟到了一件事:
这扇“门”,或许根本不是什么通道,而是一个……封印!
封印着门后的那个“存在”以及那片恐怖的“墓场”!
而所谓的“开门”,很可能意味着释放!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让他守住了最后的心神。
他猛地切断了与漩涡的联系,将那部分冒险投入的意识彻底舍弃!
“噗——”
唐守拙喷出一小口带着冰晶的血沫,身体向后倒去,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睛却瞪得极大,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明悟。
静室的警报再次响起,但很快被李喢隆手动关闭。
苏瑶冲进静室,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
“守拙!你怎么样?”
唐守拙抓住她的手臂,指甲因用力而发白,他看向快步走来的李喢隆,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颤抖:
“李顾问……那扇门……不是路……是牢门!后面……有东西!它在……等着!”
李喆隆的脚步顿住了,他冰冷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最终凝固成一个极其复杂的、混合着震惊、凝重以及……一丝早已预料的深邃眼神。
静室内,只剩下唐守拙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在回荡。
计划的基石,似乎在这一刻,被动摇了。
唐守拙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让整个“归墟静室”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苏瑶扶着他的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苍白的脸。
唐寡妇刚刚快步返回静室门口,听到这句话,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
李喆隆站在原地,那双仿佛蕴藏着无尽数据的暗金色瞳孔,此刻剧烈地收缩、扩张,内部的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碰撞、重组。
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那不是惊慌,而是一种……被最坏预想证实的、沉重的了然。
静室里只剩下唐守拙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能量场低沉的嗡鸣。
几秒钟的死寂后,李喆隆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在瞬间完成了庞大的风险评估与战略调整:
“实验中止。‘开门计划’……无限期暂停。”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唐守拙、苏瑶和唐寡妇:
“守拙的感知如果属实——而根据能量频谱的异常共鸣和1958年实验数据的反向印证,其可信度极高——那么,我们之前的行动基准就存在根本性误判。”
他转向唐守拙,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感受到的‘注视’,以及门后那片‘墓场’的气息,与档案中记载的、祝兆星核心残骸的‘寂灭意志’特征高度吻合。它不是等待被通过的‘路径’,更可能是一个被远古存在以巨大代价封印的……‘污染源’或‘囚笼’。”
“贸然开启,释放的可能不是希望,而是彻底的毁灭。我们不是在开门,可能是在拆毁堤坝。”
李喆隆的视线落在唐守拙依旧微微颤抖的身体上,眼神复杂:
“更重要的是,守拙,你刚才的经历表明,你与那‘门’后存在的连接,远不止是‘钥匙’与‘锁’那么简单。
那种‘同化’的吸力,那种能感知到其‘意志’的共鸣……说明你的‘锚点’本质,可能与它同源,或者……是它渴望的‘容器’。”
这句话让苏瑶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了唐守拙的手臂。
“在找到有效抵御这种‘同化’,确保你作为‘唐守拙’的独立意志不会在开门过程中被吞噬湮灭的方法之前,”
李喆隆斩钉截铁地说道,“任何进一步的接触尝试,都是自杀行为,甚至可能成为加速灾难的催化剂。”
他看向唐春娥:
“唐工,计划变更。最高优先级任务转为:一、全力研究如何加固守拙的心神防御,尤其是对抗那种高层次‘意志同化’的手段。巫咸古籍、一切与‘镇魂’、‘守心’相关的传承,全部列为最高机密优先项。
二、重新评估所有与‘门’相关的历史线索,重点寻找关于‘封印’而非‘通道’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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