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华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
“‘归墟之锚’的另一端……果然连接着一道‘门’。一道被……某种古老契约力量封印的门。那点蓝光……是契约的核心,也是……唯一的生机所在。”
李喆隆顾问一直静坐旁观,此刻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冷静:
“能确定门的性质吗?是通道,还是……囚笼?”
华老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向镜面某处。
只见镜中那门户的轮廓边缘,隐约浮现出几个模糊的、非金非石的巨大符号,散发着苍茫古老的气息。
“符号……很古老,比巫咸文字更早……蕴含的规则……老朽也无法完全解读。”
华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其中透出的意蕴……非善非恶,更像是一种……平衡的法则。
这门,或许是通道,但更可能……是一个巨大的过滤器,或者说……判决之所。那蓝光,像是……钥匙,也像是……祭品。”
他的目光转向浑身被红光笼罩、依旧在痛苦颤抖的唐守拙,眼神复杂:
“这孩子……唐家的血脉,尤其是他体内那点被意外激发的‘祝兆源炁’,似乎是……启动这钥匙,或者说……满足这‘祭品’条件的……关键引信。”
禅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唐守拙粗重的喘息声和青铜镜发出的微弱嗡鸣。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终于明白,唐守拙被卷入的,是一个何等可怕而宏大的漩涡。
唐寡妇紧紧攥着拳,眼中却燃烧着更加决绝的光芒。
李喆隆顾问缓缓站起身,走到青铜镜前,俯视着镜中那扇神秘的门户和那点微弱的蓝光,暗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在疯狂计算。
良久,他低声道:
“看来,‘龙隐’计划的最终阶段,不再是观察和防御了。我们……需要主动去‘敲门’了。而在那之前……”
他的目光落在唐守拙身上,冰冷而锐利:
“必须确保这把‘钥匙’,不会在开门之前……先被门后的存在彻底同化掉。”
禅房内,李喆隆那句冰冷的话语如同终审判决,在昏暗的光线中回荡,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确保这把‘钥匙’不会在开门之前先被同化”——这既是目标,也是摆在所有人面前最残酷的难题。
唐守拙依旧在青铜镜散发的温润红光中剧烈颤抖,皮肤下汞银色的光泽与符阵的红光交织,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关乎存在本质的激烈搏斗。
他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嗬嗬声,显然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华老缓缓收回结印的双手,原本就苍老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枯槁,仿佛刚才的施法消耗了他巨大的心力。
他深深看了一眼镜中那扇幽暗门户和微弱的蓝光,又看向唐守拙,眼神复杂难明:
“李顾问所言极是。‘钥匙’若失其‘本我’,与彻底毁灭无异。
但……压制‘锚点’的同化,谈何容易。那‘归墟’之力,源自宇宙寂灭之本源,霸道无比。强行对抗,恐适得其反,加速其吞噬进程。”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青铜镜边缘冰冷的绿锈,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摩擦声:
“为今之计,或可效古之‘铸剑’法。不以蛮力相抗,而以自身为炉,引煞淬魂,于极险中求一线生机。
借这‘镇灵镜’与巫咸残留的‘地脉纯阳’之力,或可助他在被彻底同化前,暂时稳固灵台,筑起一道‘心防’。”
李喆隆面无表情,暗金色的瞳孔中数据流似乎停止了瞬间的闪烁,转为一种更深沉的审视:
“成功率?”
华老沉默片刻,缓缓摇头:
“老朽无法估算。此法凶险,无异于刀尖起舞。成功,则可暂保灵智清明,为后续行动争取时间。失败……”
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言中的意味让苏瑶的心猛地揪紧。
“没有其他选择。”
李喆隆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时间不在我们这边。深渊的异动正在加剧,Ω污染源的辐射峰值每隔七日便跃升一个数量级。我们必须在他彻底沦为‘通道’之前,掌握主动权。”
他转向唐寡妇和苏瑶:
“唐工,苏助理,你们是他的亲人,也是目前与他因果牵连最深的人。接下来的‘铸心’过程,需要你们的力量——以血脉亲情为引,唤醒他意识深处最顽固的‘人性’锚点,作为对抗‘归墟’侵蚀的核心支柱。”
唐寡妇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重重点头:
“我明白。唐家欠这孩子的,也该还了。”
她上前一步,靠近唐守拙,双手缓缓结出一个古老的手印,口中开始吟唱起语调奇异、充满苍凉之意的巫咸古调,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血脉的共鸣。
苏瑶也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慌乱,紧紧握住唐守拙一只冰冷僵硬的手,将自身的炁息毫无保留地渡了过去,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而坚定地重复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